27. 恐難受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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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時分,天色仍暗得早。茶樓的客人都已陸續離開,或相約外食,或趕回家用膳。

晏檸站在雅間臨街的窗邊,望著漸蒙灰黑的街道,人流漸漸稀疏。一陣微涼晚風迎麵吹來,拂動她發上金蝶步搖,發出輕微而細碎的晶瑩聲響。

因著回得晚了,碧荷本就焦心不已,又見晏檸這剛大病過兩次的人這般站在窗口吹風,忙上前,掩上了窗,語氣不自覺帶了絲焦灼:“郡主,這都等了多久了。那少年若整夜不退燒,您難道就整夜不回府了嗎?”

晏檸退了一步,讓碧荷掩了窗,口中喃喃道:“是啊,這麼久了。”

她自個兒前不久才受寒大病過,自是知道其中滋味。但,即便她當時連著高燒多日,醫官也從未說過可能熬不過去這般的話,那少年若隻是單純的受寒,為何竟會到如此危急的地步?

她憶起了少年那日拽著她裙擺哭求的樣子,那般瘦弱、矮小,從遠在西南的西梧郡漂泊至此,一路上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難,恐怕那身子早已是強弩之末。這寒症,恐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腳步不自覺向雅間門口行去,晏檸微蹙著眉,看向碧荷及影月:“我們去看看吧。”

未待二人反應,她已跨步出了門。小二忙喚了掌櫃來,掌櫃恭敬地引著晏檸去了偏院廚房邊上的一雜物間,嘴上還叨念著:“這屋子醃臢不堪,恐汙了郡主衣物。”

“無妨。”晏檸步履堅定,隨掌櫃進了那雜物間的門。

茶樓掌櫃日常管理有方,雖是堆放雜物的房間,物品多且雜,但卻也算整齊乾淨。左手處空地上,四張長凳、兩扇破門板搭起了兩張臨時木床,兩個少年正躺在上麵。

著青衣長袍、蓄著山羊胡的大夫,此刻正坐在兩塊門板中間,替那小個子少年把著脈。未幾,大夫收回了把脈的手,歎氣搖頭。

“大夫,他此刻情況如何?”晏檸上前幾步,看了眼那少年。仰躺著的少年,此前遮了半張臉的亂發全被向後捋去,露出了尖瘦的小臉。若不是滿臉的汙泥掩去了真正的膚色,恐怕那臉已燒得通紅一片了。

來時路上,晏檸交代掌櫃不必透露自己身份,是以大夫並不知道此刻自己麵前為何人。但見來人衣著考究、頭戴金釵,身後又跟著丫環、護衛,心中自有計較,知道必不是普通身份。

忙起身作揖,恭敬回道:“回貴人,這位姑娘身子本就虛弱,正逢月事,如今又受了寒,這病勢沉重,頗為棘手。”

“姑娘?”晏檸訝道,與碧荷對望一眼後,又上前一步,細細看了看那躺在床板上的瘦小人兒。

大夫見她如此反應,當下了然這貴人也誤會了她是個小子。這小姑娘本就瘦小乾癟,又是一副臟亂樣子,他把脈之前,也以為是個小子。

晏檸見那小姑娘嘴唇乾裂,眉頭緊皺,想起了自己此前生病高燒時,軍醫曾讓人取了北境的冰塊為她冰敷降溫,便問大夫道:“若服藥降不了溫,可否取些冰塊外敷,助她過了這難關?”

“冰塊?”大夫臉上閃過一絲訝然,“若能以冰塊鎮下高熱,自是好的。但如今已開了春,冰塊在盛京可是稀罕物,哪是說有便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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