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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番回轉的心思裡,馬車恢複了平穩行駛。一炷香後,穩穩停在了攝政王府門外。
崇弈側身,略彎了腰欲抱晏檸,她卻斷是不肯,隻牽了他手,任他扶著下了車。
許是心思重了些,在膳廳落座後,隻吃了幾口,晏檸便覺半飽,落了筷。
崇弈微沉了臉,又執箸夾了一塊她平日裡愛吃的雞肉至她唇邊:“往常都是你盯著我吃飯,怎地今日自己這般?”
可晏檸非但未張嘴吃,還蹙眉側了臉去,躲開了。她此刻心裡又捋起了那密密麻麻、百轉千回的思緒,哪裡還有半分胃口。
崇弈嘴角更沉,眼神晦暗不明,握了她手,將她拉進懷裡扣著。
分不清她到底是為何事這般憂愁,為了子嗣,或是局勢?總之,她這會子幽幽遠遠、思緒萬千的樣子,令他心中又起了一陣莫名的不安。
膳廳的門洞開著,偶來的晚風帶進些許涼意。晏檸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身邊突然得了絲溫暖,倒也未再掙紮,安安穩穩地窩在了他懷裡。
見她終不再似剛才那般抗拒於他,崇弈心中稍安,低頭望她。可燭火微搖,隻忽明忽暗地照了她半張臉,微垂著的眼皮將她眸子裡的那點心事都遮了去。
崇弈也再沒心思用膳,胡亂吃了幾口墊飽了肚子,便抱著她飛身回了房。
掩了房門,崇弈狂亂地吻了下來,迫切地想要奪回她的眼神、她的思緒、她的一切。玉帶、蟒袍、薄襖、羅衣,自小廳一路散落至溫泉池旁。
嫋嫋霧氣裡,溫熱的泉水漾起陣陣波紋,晏檸半睜著的眼裡氤滿了水汽,脖頸微仰、臉頰蘊紅、黛眉微蹙,微弱的喘息聲偶被波動的水聲吞了去,聽來斷斷續續、若有似無。
“阿檸,看我。”崇弈將手墊在她身後,防她嬌嫩的背被池邊磨了去。
可她今日這般姿態,明明真真切切在他身邊,卻又似隨時都將消失了般,令他不安。騰了一隻手,托在她腦後,迫她與他對視。她卻嘴角輕扯了笑,緩緩闔上了眼皮。
崇弈恨恨地將她轉過身去,嘴上仍勸哄著:“阿檸,看我。”
她背緊緊貼在他胸膛,仰了頭,緩緩睜眼。微紅的眸子裡,隱隱閃著一絲陌生的堅毅,晃了他的眼。
倏然抬手,輕柔地遮了她眸子,他低頭啃咬著她輕顫的唇。良久,暗啞道:“阿檸,到底怎地了?”
晏檸仍未回他,卻伸了一隻柔胰攬了他脖頸。被溫泉水浸潤了的皮膚已滑嫩無比,她隻輕借了力,便轉身與他相對而擁。
玉指自頸間劃下,一路似引了烈火般灼燙了崇弈的皮膚,也灼熱了他方才晦暗的眸子,最終停留在他左肩那道長逾兩寸的傷疤。
五指複又緩緩伸入他發間,雙手輕用力邀他,微抬下巴迎了上去。吻畢,卻輕啃了他一口:“我明日要去城西,彆讓影七跟我。”
按她今日的打算,若她隱去了身份,災民們應也不至於對一個心懷善意的普通人有多大的敵意,且城西破廟本也有官兵守衛,她能不能進去還是兩說。況且,影七一直隨身護他,她不放心也不願意,讓他貼身的護衛為了自己的一點任性心思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