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去易科總部跳啊!或者乾脆吊在冰芯門前!
最起碼,豁出性命,嚇他一跳!
不過,不管空頭們如何遺憾,如何痛恨,這都不影響易科股價的繼續上漲。
這種易科上漲的勢頭讓不少同陣營的人都看不懂了。
熊瀟鴿之前與方總約好15日到廬州喝酒,本來是打算勸慰易科掌門人,結果……易科天翻地覆,轉眼倒是成了慶功。
他來之前打了電話,確認行程沒變,也就帶著王風益一起抵達廬州。
方卓白天仍舊有會議,討論的是冰芯與中芯未來的資源整合和團隊調整。
等到結束,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半,天空還飄了些雪花。
“今年這邊的雪有些早吧。”方卓邊走邊詢問秘書。
“下午的時候就下雪了。”劉宗宏答道,“我還專門查了查,上次這個時候下雪還是09年。”
方總伸手迎了迎雪花,笑道:“那還真是夠早的。”
兩人帶著冬天的寒意和些許雪花,回到了冰芯的大食堂,今天這邊專程開了小灶。
王風益一見到方總到了,立即拎著酒瓶,起身相迎:“總算來了,為了這頓飯,中午就沒吃,快把我餓死了。”
方卓脫了外套,笑道:“至於嗎?”
王風益抱怨道:“這不是老熊攢局,說是給易科慶功,還說專門搞了好食材,我才特意留著肚子。”
方卓微微一笑,今天攢的確實是個親友局,除了老熊和王哥,還有周辛、小虞、汪延。
他坐了下來:“有什麼好慶功的。”
虞紅看到方卓的視線,說了句:“薇薇等下到,小滿放家裡了,她說不帶孩子來喝酒。”
方卓啞然失笑:“好啊,今天就是奔著酒來的?”
他這邊說著,蘇薇也走了進來。
“
都是熊總提的,說是很久沒聚,說你方總是大忙人,現在算是有個由頭來喝一場酒。”蘇薇坐在了方卓的旁邊。
熊瀟鴿指了指剛上桌的菜:“這是從梁子湖撈的武昌魚。”
“有什麼講究?”方卓隨口問道。
熊瀟鴿笑道:“你說呢?”
方卓幡然醒悟:“嘿,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
周辛順著這句往下說:“萬裡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今日得寬餘。”
蘇薇知道這是教員的詩,接過王風益遞來的兩個酒杯,說了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汪延緩緩接上:“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
虞紅抿了抿嘴:“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
熊瀟鴿站了起來,舉杯道:“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雲雨……”
王風益搶了一句:“高峽出平湖。”
眾人跟著舉杯,但在等最後一句。
方卓捏著酒杯,笑道:“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大家碰杯,飲下了第一杯酒。
這杯酒剛喝完,王風益又站了起來:“哎,我這杯酒有個名頭。”
方卓無奈道:“什麼名頭啊,吃口菜再喝,行不行?”
“大家覺得值得喝,那就喝。”王風益舉起舉杯,“今天納斯達克公布的做空倉位都快空了,這杯酒就叫,殺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其他人紛紛讚同的舉起酒杯。
方卓見狀,一邊舉起酒杯,一邊說道:“空頭不值得我喝,這杯是給華夏第一投資人麵子。”
王風益大笑,衝著熊瀟鴿揚了揚酒杯。
熊瀟鴿不屑一笑,但此刻也懶得反駁。
第二杯喝完,這才算是吃上第一口菜。
隻是,也才吃一口,蘇薇的酒杯舉了起來。
方卓笑眯眯的說道:“你這酒也有名目?咱今天不管是誰,師出無名的酒就不喝了,我明天還有會呢。”
“這杯酒啊,叫小滿。”蘇薇提及兒子的小名,繼續說道,“象征階段性的成果,易科和冰芯未來還有挑戰,但現階段算是小滿,為小滿喝上一杯,方大總裁,行不行?”
方卓沒有話說,舉起舉杯。
眾人喝了這杯雙關酒。
從第三杯酒到第四杯酒,總算吃了一會熱乎菜,大家也聊了聊易科今天出儘利空的股價上漲。
半晌,周辛舉起酒杯,但沒有說出理由,隻自己先說了一句就乾了:“方哥,我敬你!”
方卓攤手:“看看,這就師出無名了。”
儘管這樣說,但他也同樣乾了這杯酒。
王風益見狀,連忙跟著混了一杯。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但食堂裡的氛圍越喝越熱。
虞紅沒找什麼由頭,隻是提杯和蘇薇碰了碰,讓她坐到自己旁邊,低聲聊了起來。
汪延換到了方總身邊,他之前沒想到理由,這會倒是舉杯單獨碰了碰,說道:“新浪易科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方卓大笑:“好好好,汪哥,敬當年的惡意收購!”
這句話打斷了眾人各自的聊天,猛然為氛圍加了一把火。
“好啊,方總終於舍得露出本來麵目了!”熊瀟鴿微微嘲諷,“惡意收購就是惡意收購,我看新浪沒事還在辯說當初的性質呢,汪總,你們從此分明了!”
“那也是好心的惡意收購。”汪延放下酒杯,“新浪的人,誰不愛方總?比易科的都愛!”
王風益笑道:“有蘇總愛嗎?”
汪延“呃”了一聲,你這……你敢說另外一位嗎?
“易科是方總的親兒子。”熊瀟鴿搖頭道,“看看今天這股價漲的,聽說易科最近立了個新項目,是做gpu的?這是要和誰競爭?”
他看向方總,但沒得到答案,又看向虞總。
虞紅不覺得這是個秘密,簡潔答道:“做計算卡的,以後會和英偉達競爭,我們在考慮更多的發揮產業鏈的優勢。”
這是總辦這幾天討論的重點,從設計到製造到封測的產業一條龍,它們各自環節都有了一流水平,也自然要發揮出整合的優勢。
熊瀟鴿微微思考,沉吟道:“英偉達這兩年的漲勢很凶猛,嗯,大家很看好它的轉型啊,不過,amd今年股價也很凶啊,我還以為你們要做這一塊呢。”
虞紅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涉及到這一塊。”
熊瀟鴿捕捉兩個字:“暫時,是暫時的?”
“兩個方向都需要付出。”虞紅看了眼方卓,繼續說道,“我們覺得任何一個方向有成績都是一個很大的提升。”
熊瀟鴿腦海裡綜合著易科的信息,舉起酒杯:“易科的技術實力很強,你們這個框架也好,來,敬易科!願易科永遠保持進步,永遠科技向善!”
方卓笑著說道:“你這個由頭有點糊弄。”
熊瀟鴿佯怒道:“這還糊弄?易科啊,這不能喝?”
方卓不舉杯。
“好好好。”熊瀟鴿拿著酒杯,說道,“方總,我問你個事,你當初騙我錢,你要是覺得有那麼一絲絲絲的愧疚,這杯酒都得喝!”
“騙你錢?”方卓沉吟,搖頭道,“那都是16年前的事啦,算了算了,我給你找個由頭,敬這十六年!”
他舉起了酒杯,喝了不知道第幾杯的酒。
虞紅這時候調侃道:“熊總,你怎麼對16年前的事還耿耿於懷啊?”
熊瀟鴿放下酒杯,吐槽道:“是,你們不耿耿於懷,那是你們騙我錢啊!”
蘇薇“嘁”了一聲:“熊總,但你也帶人圍攻易科了啊。”
“我是受害者啊。”熊瀟鴿據理力爭,“哎,你們講不講理!我是受害者啊!我剛投的錢,一轉眼,哎,買地去了!你、你們……”
王風益懶洋洋的擺了擺手:“行了,老熊,你這樣小心眼的人,怪不得當不了第一投資人。”
熊瀟鴿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罷了,確實都是16年前的事了。
他重新倒了杯酒,捏著酒杯,情不自禁的感歎了一句:“我倒也不是那麼耿耿於懷,但我現在想起來,仿佛還是昨天發生的事。”
“行,算你老熊記性好。”方卓笑道,“行了行了,可以了。”
熊瀟鴿舉著酒杯到了嘴邊,想著這些年和那一次對易科的圍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方總,你當年就是故意的吧?你事後有沒有一點點後悔?”
方卓接過薇薇遞過來的酒杯,稍微有些搖晃的站了起來。
他搖搖頭,忽然大笑道:“哈哈哈,確實後悔。”
熊瀟鴿狐疑道:“真的?”
方卓繼續笑道:“我後悔當時沒騙到你們更多的錢!”
熊瀟鴿無語,抬手喝了杯子裡的酒。
方卓沒有喝,捏著酒杯,瞧見外麵不知何時已經如鵝毛般的大雪。
他走向門口,瞧著這夜色中白茫茫的一片,隻覺雪景漂亮極了。
方卓欣賞半晌,手裡的酒一飲而儘。
熊瀟鴿瞧著方總的背影,想著他剛才說的話,想著十六年前,想著這十六年,想著易科與冰芯,想著他這一路走來乾下的事,忍不住搖了搖頭,天呐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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