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答應,包氏親自起身,陪著她往外去了。
當夜,謝氏又跟養真說了許久的話,才自回房去了。
眾人都走後,齊嬤嬤伺候了養真洗了澡,便問道:“姑娘真要在這家裡住下?”
養真說道:“我自然不是因為跟他們親近才留下,隻是有個緣故,現在卻不便說出來。”
齊嬤嬤笑道:“這倒無妨,就是難為姑娘還要忍受那老太太的臉色。這喬家也真是沒有體統,她還當姑娘是她們家裡隨意拿捏的女孩子呢,要是給王爺知道,哼,有得他們好看。”
養真忙說:“彆把這些小事告訴十三叔,免得他擔心,何況咱們也沒吃虧,今兒反把她氣的不成呢。”
齊嬤嬤冷哼道:“那當然了,誰要敢對姑娘有半分不敬,我可是不放過的。今兒是看在第一次見麵,她又是長輩的份上,如果是彆人,我大嘴巴子打過去就完了!”
兩人笑說了幾句,因明日還有事,便早些休息了。
對養真而言進宮雖是稀鬆平常,可對喬府來說卻似天大的事,次日天還不亮,喬家的人已經裡外忙碌了起來。
因養真畢竟年紀還小,進宮需要長輩陪同,那朱老夫人倒是想去沾沾這個榮耀,可喬家男子一概覺著,老太太隻怕撐不起這個場麵,思來想去,到底隻讓謝氏陪著。
畢竟因喬白的緣故,謝氏也是正經的侯夫人,又是養真名義上的母親,陪著她也是理所當然的。
外頭,卻是喬安跟長房的喬可久一塊兒護送。
謝氏換了品級衣服,上車的時候手還在發抖。
養真百般安慰,才勉強讓謝氏鎮定了幾分。
宮門前停車,太監通傳之後,便帶了養真跟謝氏進宮,除了嬤嬤跟一名婢女作陪外,其他的喬安跟喬可久卻仍是留在了宮門外等候。
入了宮門,謝氏頭也不敢抬,隻隨著領路太監亦步亦趨而行。
養真且走且放眼四看,眼看著前方的泰和大殿,旁邊的殿閣重重,雕欄玉砌,心頭百感交集。
過了廣寧門,便進了後宮,一路上許多太監宮女魚貫而過,看見他們的時候都紛紛地打量,目光不約而同地都落在養真身上臉上。
顯然宮內的人也都知道了今日皇後召見喬家養真之事,大家都等不及想看看這位未來的皇後是什麼模樣了。
但在看著養真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愕然而意外的表情。
謝氏因為始終低著頭,自然一無所知。
麵對那些形形色色的目光,養真卻始終泰然自若。
直至到了皇後的翊坤宮,門口的太監早在翹首以待,跟養真打了個照麵後,太監微微一怔,眼中透出疑惑之色。
但畢竟是宮內之人,縱然震驚而意外,太監仍是飛快地調整了臉部表情,乾笑道:“娘娘已經等候喬姑娘跟侯夫人許久了。”
正欲通傳,旁邊的走廊上有幾個人緩步走來。
養真轉頭看時,心中微震。
原來從廊上走來的,並不是什麼陌生之人,其中一個,身著濃藍色的暗紋雲錦袍,外罩煙灰色的絹紗大袖衫,頭戴玄色檀木冠,生得容貌俊秀,神采飛揚,通身上下都仿佛隱隱帶著一股銳利鋒芒似的,正是三皇子趙曦知。
而在趙曦知身邊兒的那人,卻著一襲淺鵝黃的圓領袍,煙紫色外衫,戴一頂玉冠,眉目如畫,不似趙曦知般鋒銳逼人,卻透著一股彆樣風流之感,自然正是四皇子趙尚奕。
刹那間,三個人的目光交錯。
趙曦知的濃眉頓時皺了起來。
趙尚奕卻挑了挑眉,眼中隱隱透出幾分驚奇。
養真沒想到,第一次進宮就見到了兩位皇子。
此刻趙曦知跟趙尚奕也都走到了跟前兒,那太監忙向兩人行禮,又笑問:“三殿下跟四殿下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趙曦知不理他,隻盯著養真。
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似乎不信地問:“你……就是喬養真?”
養真道:“回三殿下,正是。”
趙曦知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冷笑道:“這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十三叔視作掌上明珠的人,就是這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