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端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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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前的時候,新陽過來,搭著相府的車一道入宮,她依舊不大敢麵對陸蒔,總是躲在楚染後麵,笑著說句話就縮了回去。

馬車內有小抽屜,新陽熟門熟路地拉開,今日一拉,裡麵竟然是空的,“阿姐今日沒有備糖果子?”她幾乎次次不落空,每次拉開都會有吃的。

“問陸相。”楚染漫不經心。

陸蒔聞言,回想須臾後才道:“多半是阿秀忘了。”

新陽就不問了,吐了吐舌頭,就道:“阿姐,我總覺得奇怪,府裡妾室懷孕後,也不見二公子展顏,倒是二夫人眉開眼笑。”

“你彆管這些,該怎麼去做就去做,讓那妾室不要往你跟前湊,免得到時出事說不清楚。”楚染囑咐她。

新陽歎息著點點頭,靠著楚染,腦海裡卻想著阿軟,手指都跟著緊張地握緊,“阿姐,你說太子為何看不上卿卿?”

“因為她太聰明了,如果和你一樣傻,她就定然會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楚染道。

新陽不明白她的意思,抬頭就見陸相清冷的神色,嚇得她縮手、坐直身子,不去靠著阿姐,捂著嘴巴就不敢再問了。

陸相好凶。

設宴在桐花台,今日依舊不見王後,楚染心中覺得奇怪,入座後終於忍不住同陸蒔說話:“陸相,王後是不是有什麼事,半年來幾乎看不見她。”

“這需去問明妃。”陸蒔壓低聲音。這也正是她忌憚明妃的緣由,輕易就讓陛下對王後厭棄,如今連這些筵席都不出麵,她很想知曉她如何做到的。

楚染心中咯噔一下,“難不成與她小產有關?”

“我當真不知。”陸蒔搖首,“林氏也道不知。此事發生得突然,陛下有意隱瞞,也無需再去過問,就當作不知便是。”

今日陪伴陛下的是賢妃,林氏身子重了,在宮內休息,產期將近,就一直在宮裡歇著。

不見王後,亦不見明妃,這二人都未曾出席,恒王態度如舊,伶人獻舞時,他目不斜視。

宮內教坊培養出來的伶人都不如林氏,據說林氏去年蓮花台起舞,宛若仙人,再看這些中規中矩的舞蹈,著實無甚興趣。

陛下興致闌珊,朝臣不敢顯得太過,唯有互相敬酒,談些趣事。太子婚期將近,其餘人都上前恭賀,太子妃出身小戶,知書達理,也符合他的意思。

選取小戶之女,恰好符合陛下心思,相反恒王妃就顯出尊貴。

酒過三巡後,新陽就不知去了哪裡。

楚染目光微掃,緊挨著她的靈禕也不知去處,她眼皮子一跳,陸蒔按住她的手:“出去看看,這裡有我。”

靈禕近日反常,除去今日送到相府的粽子後,也不見她貼近陸相。楚染悄悄退出殿,此時無人在意,她退出去殿後,就去找新陽。

靈禕去哪裡,她不管,隻要找到新陽就可。

桐花台頗大,又值夏初,蟬鳴陣陣,青草芳香四溢,此地靠水,也甚是清涼,樓高亭多。從殿外看去,滿目燈火,每隔十步就有一盞燈。

淡淡的清風略過裙角,她一人往身後樓台走去,宮廷四角的燭火隱隱發光,青草香氣極為濃鬱,聞起來極為清爽。

她喚停一宮人:“可曾見過靈禕公主?”

“未曾見過。”

“那新陽殿下呢?”楚染又問。

“奴見過,往東北角走了。”

楚染頓住腳步,桐花台內多高閣,新陽要見明妃,定然去一偏僻之地,或者去明妃寢宮。東北角無人是無人,隻是來回路途就遠了,那裡寂靜無人,新陽膽小怕鬼,明妃心疼她,斷不會讓她去的。

她深呼一口氣,看著麵前的宮人,低聲道:“你從哪裡來的?”

“奴婢從東北角那裡來的。”宮人壓著頭,昏暗的光線裡看不清相貌。

楚染冷笑,“你一宮人去那裡做什麼,還是說想引我過去?”

話音剛落,宮人拔腿就跑了,楚染追了兩步,見她跑的方向是東北,就停下腳步,轉身往來的方向走去。

她跑回殿時,依舊不見兩人,想著新陽的性子,多半還是去明妃寢殿去了。她讓人去陸相帶句話,自己還是先去找新陽。

殿上陸蒔得話後,反看向太子,他不會飲酒,被恒王逼得飲了幾杯後就麵露微醺,片刻後就被人扶著離開。

一時間,就剩下恒王和其他兩位皇子,她看向伺候皇帝的賢妃,微微頷首,賢妃怔住,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後,神色微變,而後與陛下道:“臣妾觀太子不適,怕出事,跟去瞧瞧。”

楚帝擺擺手,“去吧。”

太子被扶著去偏殿,醉醺醺地躺在榻上,宮人伺候他脫衣,賢妃跟著入內,蹙眉道:“太子醉了,你脫他衣裳做甚,還不去辦醒酒茶。”

宮人停下來,麵露疑難,賢妃不悅道:“還不下去。”

一聲嗬斥後,宮人才不情願地跟著退了出去,賢妃坐在殿內不走,片刻後恒王走來,“勞煩娘娘了,本王來照顧太子。”

賢妃遲疑,恒王笑意溫順:“娘娘怕甚,本王不會害了太子。”

“好,本宮去看看陛下。”賢妃也不作勉強,帶著宮人就回了殿上。

伶人在撫琴,悠悠夜色,讓人如癡如醉。

未過片刻,恒王也跟著走了出來。陸蒔餘光一閃,新陽氣喘籲籲地走回來,接過宮人的扇子,自己扇了扇,端起酒就一口飲儘,小臉通紅,一麵喊道:“好熱好熱。”

“新陽這是去了哪裡?”靈禕款款走來,眉眼依舊俏皮,看著新陽額頭上的汗水:“跑得臉色都紅了,怎地不見周駙馬?”

“我去外麵湖邊走了走,怕耽擱時間太久就跑著回來了,駙馬身子不好,在府上歇息。”新陽賣力地扇著風,腦袋往陸蒔那裡探去,“阿姐也去外麵透氣了?”

靈禕跟著她的視線去看,往陸相那裡挪了挪,“陸相,阿姐去了哪裡?”

“約莫是透風。”陸蒔道。

絲弦之聲繁急,就響在耳畔,幾乎蓋過了陸相的聲音,旁人未曾聽到,教坊編排了新曲,歌舞同行,曼妙的舞姿讓人眼前一亮。

寧王忽而拍手附和,“好,今年的東西教坊算是動了腦子。”

靈禕跟著去看,無非是學著林氏在蓮花台上作舞,她不喜歡林氏,便道:“嘩眾取寵,有甚好看的,寧王叔眼光也太差了些。”

陸蒔的唇角動了動,也未曾在開口,靈禕卻看著她:“陸相,你與阿姐感情好嗎?”

旁人問起,多覺唐突,但她神色天真,讓人沒有覺得奇怪,陸蒔直視前方,凝視蓮花台,“尚可。”

“尚可是如何?”靈禕追問,目光帶著灼熱,旁人都看著舞,無人在意她二人的對話。

陸蒔回道:“尚可即是尚可。”

靈禕撇了撇嘴巴,發髻上的南珠步搖也跟著一晃,眼如點漆,眸色瑩瑩生光,今日一身花裙若同晚霞般絢麗,她愛打扮,這身衣裳極是襯她。

新陽不覺得熱了,才覺得她的新衣裳好看,順口就誇道:“靈禕的衣裳真好看。”

靈禕不想理她,就未作回答,她自己乾巴巴地說了一句後就不再開口,看著歌舞,心中依舊牽掛著阿軟,方才匆匆一見,總覺得心裡很難受。

不見,心中難受,見過之後,心裡還是很難受,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她自討沒趣後,靈禕同陸相搭話,也是未得到答複,靈禕剝著盤子裡的葡萄,徐徐放入自己的口中。

陸蒔身旁依舊是空著的,直到楚帝發現不妥,看向她:“新平哪裡去了?”

“殿下去透氣,片刻就歸。”陸蒔起身回答,睫影輕顫。

楚帝未曾懷疑,依舊轉向殿內歌舞,恒王抿唇一笑,給恒王妃夾菜,嗬護備至,兩人成婚多年,如膠似漆。

沉默多時的靈禕忽而歎氣,道:“恒王兄待阿嫂真好,陸相你覺得呢?”

“很好。”陸蒔聲音毫無波瀾,淡得讓人品味不出她的情緒。

靈禕沒討到好處,站起身,忽而道:“陸相,太子哥哥醉了,不如我們去看看太子哥哥,說不定阿姐在照顧太子哥哥。”

新陽不知太子酒醉,聽到這話後,心裡也放心不下,跟著起來:“我也想去。”

陸蒔掃了靈禕一眼,修長的睫影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她抿下一口酒,而後道:“也可。”

新陽在前引路,靈禕與陸蒔說著恒王夫妻之間的恩愛□□,兩人慢吞吞走著,走到殿門口時,宮人阻攔:“太子在休息,不讓人去打擾。”

靈禕向裡麵看了一眼,“誰在裡麵照顧著?”

“是新平公主。”宮人道。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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