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竹樓(1 / 2)

半是微涼的夜晚讓竹樓裡更冷了些, 前些時日陸蒔就曾提議回主院,楚染未曾答應,她喜歡在竹樓裡的日子。

竹樓清幽,與山中歲月相似,一旁的合歡樹也甚是好看,她舍不得搬離這般美妙之處, 夢裡沒有的地方, 她總是十分愛惜。

時日久了以後,陸蒔就隨她去了。

今夜她從侯府回來, 偶遇恒王,他道:“陸相才冠郢都城, 前無古人, 相位於你而言,便是最好的台階, 本王心中有誌,太子病弱之體,陸相聰慧半生, 也有糊塗的時候。”

陸蒔知其義而淡笑, “殿下過譽了。”

“皆是肺腑之言。”恒王讓人將馬車先讓開, 謙虛之態, 猶如前朝大儒, 讓人想不在意都不成。

恒王回來後, 郢都城內的局勢發生微妙的變化, 霍家也變得十分低調, 不變的是王後依舊禁足中宮,就連靈禕也不敢隨意出宮。

一切看似未變,恒王今日一番話讓陸蒔摸不清思緒,他變得有些猖狂,或許是底氣足了很多,相比較他的功績,太子平淡無奇,堪堪可稱平庸。

太子慣來喜歡低調,麵對恒王的步步逼近,也表示得很平靜。

楚染不管這些,專心打理海運一事,陸蒔也不想同她說。身下的人眼裡閃過驚訝,下意識就抓住她的手,“新陽告訴你的?”

想來隻有新陽會經不住說出來,她想了想,道:“最近忙得不行,還未曾去看。”

“殿下的話,殿下自己信嗎?”陸蒔輕輕撫摸她的下顎,指尖徐徐摩挲,而後改口說起正經事:“太子要出使宋國。”

“他的身體能撐得住嗎?”楚染瞬息就被她帶到陰溝裡去了,太子身體雖好了不少,可是去宋一事上,路途遙遠不說,一路是否有危險也是未知之數。

陸蒔凝視她的眸子,眼睛裡皆是她:“太子無功績,怎能不急。”

楚染說不出話來了,想想也是,不過她還是放心不下,改日去東宮再看看,她想好之後就見陸蒔起身,怎地走了。

走了更好,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畫冊真的還未曾去看,這些時日忙著那些瑣事,不敢太過放心,預備等著寧王叔要了葡萄酒後再細細去看的。

新陽也是沒出息的,就算泄露了也該告訴她一聲才是。

她唉聲歎氣時,陸相又折轉回來了,熄滅外間的燈火,放下錦帳,她眼前一黑,陸蒔躺下來了。

涼席之上鋪就一層毛絨絨的毯子,楚染喜歡躺在上麵,她翻了個身,靠近陸蒔,道:“我還指望太子妃快些生下小皇孫,如今怕是不能。”

“太子妃怕是不成,小司寢怕是可以。”陸蒔麵不改色,習慣將人攬入壞裡。

二人許久沒有親近,楚染伸手就攬著她的脖子,麵露苦惱:“司寢是無法生育子嗣的。”

“或許你去找太子妃,讓她提一提位分。”陸蒔眸色平淡如水,對於楚染的親近也很喜歡,她習慣先去親吻她的眉眼,感受到她的緊張後才去親吻她的唇角。

楚染躺在她的身下,心神一顫,不知是被她的話所驚,還是被突然的親吻誘惑。她去想太子之事,卻被擾得肌膚發顫,她抬首看著陸蒔:“你回來得早必有所圖謀。”

她言語相激,陸蒔已習慣了,並未有所觸動,隻道:“往後,臣都會回來得早。”

楚染見不得她一副正經之色,拿手戳著她的胸口:“臣不臣,你這般自稱有甚意思?”

“聽你的。”陸蒔不與她爭執,先是親吻她的唇角,而後手沿著她的手臂下移。

楚染喜歡她輕而緩的動作,帶著安撫。陸相雖說冷冰冰的,私下裡卻是不同,幾乎有求必應,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她放鬆自己,微微闔眸,感受著陸蒔的安撫,拋開腦海裡那些遐思,將自己完全交給她。

楚染伸手攀上她的脖子,揚首尋到她的耳邊,心裡一直有個問題,方才忽而就想起來,她好奇道:“陸相,你何時喜歡我的?”她不信陸相是聽信旁人擺弄的人,定婚不會壓著她。

**之時,她驀地一驚,不知如何回答她的時,肩際一痛,小貓兒咬人了。

“你又想著什麼壞主意?”楚染提醒她,正經的陸相在這時不正經的想法有很多,稍微不注意就被她帶跑了。

陸蒔回過神來,不去理會她這個問題,手輕輕用力,楚染就想不到這些問題了。

楚染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問,哪裡就會這麼容易鬆口,腦子裡記了多日,在事畢後依舊拉著她去問,“陸相並非是受人製約之人,我卻不信等了十年的話。”

陸蒔不答,前世之事難以敘說,到底不過是她一腔不甘罷了。如今重頭來過,楚染卻早已不是那個楚染,所有的問題都無法說出口。

年少人精神很好,就算鬨過一通也不顯疲倦,反樂此不疲地拉著陸相問話。陸蒔被鬨得無奈,睜開眼徐徐凝視她:“殿下不困嗎?”

楚染搖首,眼裡皆是興奮,絲毫不見困倦。

陸蒔眼神中閃過一陣掙紮,而後摸了摸她的唇角,低聲道:“殿下不困,不如試試小金鈴?”

楚染一驚,二者有何相關之處,她要反駁時,陸蒔吻過來,香氣繚繞間,攻城掠地也不為過。

陸蒔不願回答,便以其他辦法相回絕,哄著楚染的聲音輕而淺,就像是空穀裡飄出的笛音,美妙而讓人動心。

“殿下先毀約去看畫冊,怨怪不得我,再者長夜漫漫,你不睡總擾了我。”

楚染隻覺得耳畔生風,春風縈繞,身旁饒著無數花瓣,她不忍去動了動,陸蒔依舊輕輕哄著她,“莫要動了,阿染,我確實很喜歡你,你與旁人不同。”

“哪裡不同?”楚染想而未想就問出口,甚至去忘了去反駁剛剛的話。

她還未曾得到答案,腳腕一涼,討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丞相動作真快,她踢了踢腳,“陸相,你又不正經了。”

這話說完就後悔了,但凡正經些,成親那夜就不會響了一夜。

陸蒔依舊不答,楚染惱恨地捂住她的眼睛,“陸相很討厭,不許看我。”她在床榻間摸到一截絲帶,前幾日換下青紗帳的時候遺留下來的,摸到後就捂住陸蒔的眼睛,口中還不忘道:“解了就不許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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