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陽心思簡單, 為的隻有明妃,楚染過兩隻圓子後就不會上再上當,她直接將人趕出臥房。
相府內人不多, 新陽被趕出去後,不覺沮喪反找了旁人去試驗, 阿秀倉皇而逃。
鬨過一通後,楚染更衣出來, 一身鮮紅的裙裳靚麗, 新陽好奇, “阿姐這要進宮去?”
楚染整理發髻上的步搖,“去見太子妃,新陽可願入宮?”
入宮是新陽最想做的事, 哪裡舍得拒絕,她未曾思考就答應下來, “自然要去的。”
兩人各懷心思,新陽來不及換一身新衣裳就踏上入宮的馬車,心中激動而向往, 拉著楚染的手叨叨不停, “阿姐,我們去見明妃嗎?”
“去見一見也可, 你該有與她聯係的方式,自去聯係, 我恰好有幾句話想同她說一說。”
新陽未加思索就答應下來, 道:“東宮約不得, 不如去園囿裡坐一坐,可好?”
“可。”楚染答應下來。
明妃多不管事,心思與旁人不同,不爭不搶,讓陛下對她愧疚良多,寵愛也不見少,雖說鮮少去伺候,但賢妃該有的尊容,她皆不會少。
不僅在宮內自由,亦有實權,要見新陽並非難事。
梨園內梨花冒頭,星星點點的花朵開在枝頭上,讓人愛不釋手,觀之可親。
新陽雖然喜歡吃,但在宮內卻換作一副矜持的模樣,就連茶都不隨意去碰,規矩地坐在園子裡。
明妃姍姍來遲,步履匆忙,見到新陽後欣喜還未湧上心頭就見到楚染深沉的麵色,她講腳步放慢,款款踏入。
園內宮人散在角落裡,新陽按耐住自己想要撲過去的心思,隻抬頭看她一眼,再不言語。
明妃屏退園內的宮人,懶散一笑:“宮內的茶甚是不錯,新平公主可試試。”
新陽忍得正是難受,聽到明妃的話後立即就端起茶來飲,也不知是何滋味,隻曉得點頭附和:“不錯,確實不錯。”
楚染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說她,見到明妃後都分不清東南西北方向了,她如今懶得去說,隻道:“新平有一事煩請明妃娘娘襄助。”
“何事?”明妃伸手就握住新陽搭在案上的小手,不顧楚染側開的目光,園內僅僅三人,她不用去躲藏,不如大方些給新陽些安慰。
她主動伸手,讓新陽一驚,瞬息就回握住她的手,難掩欣喜的神色。
楚染就當作未曾沒有看到,這樣的情景見怪不怪了,正經道:“我想請娘娘去陛下跟前求情,讓王後出中宮,不需掌權就可,隻給其自由身罷了。”
明妃多日不見新陽,心中正掛念得緊,聽到這句話後也不作奇怪,“殿下之事實在難辦,不如給些誠信如何?”
簡而言之,她可以答應但要楚染給的條件。
楚染道:“可,不如太子繼位後還娘娘自由身,天涯海角隨處可去,就連新陽封地都可去。”
提到封地,新陽灰暗的眼睛頓時一亮,反握住明妃的手,盼了這麼多年就是這句話了,她捏了捏明妃的手,示意她快些答應下來。
她性子急躁,被楚染一試就試探出來,明妃也是恨鐵不成鋼,歎息道:“新陽都已經迫不及待,我也無反駁的餘地,倒是可以一試,就是想知道殿下的後手,讓我也好做準備。”
明妃不想做牽繩的木偶,若沒有提防彆人的心思,隻怕早就死在吃人的後宮裡。
楚染卻道:“明妃既然能求情,就該想想如何斷了王後的後路,他日就會明白這些。”
她不肯多說,明妃追問道:“殿下不說,我如何不擔心會被蛇咬。”
“王後不咬娘娘,其他人就不會的,至於我,更是不會,新陽你說對嗎?”楚染將話題牽到新陽身上,又見二人癡纏,著實刺眼,無奈道:“明妃娘娘既答應,新平先去東宮,半個時辰後與新陽一道出宮。”
非禮勿視,她匆匆離開。
如此恰好新陽之意,她喜滋滋地親上阿軟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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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內平靜如水,沒有太子的日子也是無波無瀾,太子妃似乎看開了,見到楚染後也不提那些不堪的舊事,反拉著她說這繡活。
“近日無事給阿楠腹內的孩子做些小衣裳,殿下覺得如何?”太子妃眉眼間攏著笑,忘卻眼前這位公主不通繡活。
楚染肯定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拿起衣裳後有模有樣地誇了幾句,為轉移她的心思就問起宮內的事。
太子妃在東宮足不出戶,對於外間的事也不敢不放在心上,讓人時常去打聽,聽到些許消息,阿姐問就肯定要說:“也無甚大事,就是恒王病得奇怪,陛下派太醫去守著,也不知如何,聽說王後急得不行,要出宮去看看,卻被陛下攔住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些都是道聽途說,楚染隻當沒有聽見,反道:“恒王之事與東宮無關,太子妃隻需見東宮守好,其餘的也就不要多管問了,太子回來之時對你必有感謝。”
“但願。”太子妃意興闌珊,提起太子也無興趣,楚染不好再提,算著時辰到了就先出宮。
與明妃說好之好,就看恒王如何去做了。
她出東宮時未見到新陽,卻在宮牆下見到久候的陸相,兩人匆匆對視一眼後,她先垂首想前走去。
陸相緊跟其後,兩人就差一步距離,或遠或近,給人疏離陌生的感覺。
兩人間的距離保持得恰當,沒有太遠,亦沒有過於親密,來往的宮人見到兩人這般後都是見怪不怪,匆匆行一禮就低頭離開。
走出東宮時,楚染登上馬車等候新陽回來,意料內陸相也跟著上車,她冷冷望過一眼就靠著假寐。
車內不如外間空闊,陸蒔也不忍耐,伸手就將人攬入,聲音輕如清風:“殿下可是生氣了?”
“不氣。”楚染淡淡道,陸家之事又非陸相掌控,她氣來作甚,要氣的也隻有她隱瞞之事。
她整個人倦怠,似是不想說,軟軟地靠在陸相懷裡,“我讓明妃去給王後求情,到時就看恒王如何做,其餘的先不管,等太子回來,算算時辰,再過些時日就會回來了。”
太子來過書信,不日就回,出使宋國一事十分順利,談過之後就等陛下點頭,到時可在朝堂上壓過恒王。
太子身子不好,略輸一籌,可如今恒王也身染不知名的毒,隻怕還不如太子。
她近日裡覺得沒有什麼精神,相信恒王亦是如此,以前覺得難解的局,不想竟被陛下解了。
楚染說不氣,陸蒔是不會相信的,她低眸看著懷裡緊緊依靠著她的人,歎息道:“生也無不可。”
隻要不回公主府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