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群臣連帶著陛下都醉了,屬寧王頭腦清楚, 他識破殿內催情香後, 誤以為闖了不該之地,拉著楚染就想走, 誰知殿內竟是被他灌醉的陸相。
宴上他灌醉不少人,陸相是出來醒酒的,不想竟是偷吃,他略一思考後就勃然不怒,上前就想要與陸蒔理會一番。
楚染卻一把拉住他:“王叔與一醉鬼有何可計較, 您就算打死她,她也什麼都不會知曉的。”
被她這麼一拉, 寧王就醒悟過來,人是他灌醉的, 他就成了陸相的幫凶, 不能自己踩著自己的臉,他看著地上衣衫不整的小宮人,忽而道:“先給她驗身。”
宮裡驗身自有辦法,寧王懂得多,也見慣了這些事。楚染卻反對:“不用的, 我先帶陸相回去,這個小宮人交給賢妃, 問出今晚原委, 問不出來就剝了她的皮點天燈。”
“點、點天燈?”寧王醉酒後舌頭打結, 他知曉點天燈是什麼, 忙阻止道:“小新平啊,多大的事至於點天燈嗎?不濟抽幾鞭子就是,再者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能這麼武斷。”
楚染看著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宮人,眼裡冷意呈現,道:“不過分,她要不說,查到她的身世,將她全族都點天燈,我怕什麼,橫豎又不乾我的事。”
地上在掙紮的小宮人聽到這句話後頓時癱軟在地上了,方才的明亮的眼神化為一潭死水,甚至忘了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新平公主為何會過來?
今日宮宴並未有她,她怎麼發現端倪的?
她心裡不解,楚染卻不搭理她,讓人直接堵住嘴,也不必穿衣裳,拖去賢妃麵前,後宮之事賢妃未曾開口,她不好去過問的,唯有等賢妃查出名堂來,她才能興師問罪。
將人帶回府後,也不知陸蒔為何會這般容易著道,平日裡赴宴她是滴酒不沾,今夜不僅沾酒還飲得爛醉如泥。
她雖不知發生何事,也覺得生氣。眼前局勢不明,小皇孫還留在陛下跟前,哪裡敢放鬆警惕,尤其是皇孫還小,甚事不懂,她們籌謀的事情就要更多了。
也不知為何鬨出這件事,她心力交瘁之餘,讓東宮幕僚去查探此事。
回府時幕僚查清楚趕了過來,道:“夜宴之上,寧王在側,是他灌醉陸相,不僅如此,還有幾名大臣也被灌醉,就連陛下也是醉醺醺地出殿去了,此事不像是人為。”
“寧王叔作何灌酒?”楚染不解道。
幕僚麵露為難,“寧王性子本就如此,遇宴必會灌酒,並無稀奇之處,賢妃娘娘在審問婢女,等天亮就可知曉了。”
楚染不好為難人,擺擺手示意他離開,心裡氣不過,回屋看著不省人事的人,眼前一亮,讓阿秀去取了鎖鏈來。
鎖鏈是特製的,前些時日在種桃樹的時候,一並讓人去做了,送過來也有段時日,屋內放置的東西必會被陸蒔發現,索性就將裝有鎖鏈的匣子放在阿秀處。
區區一小匣子,阿秀不會去告知陸蒔,如今正好取來用上。
阿秀將匣子取出來後,恭謹地交給公主,心中還是不放心:“殿下生氣,不如等丞相醒來再問問。”
“無妨,你且下去吧。”楚染不想同她說得太多,閨房之事兩人懂得就可。
公主的態度太過平靜,讓阿秀心裡放不下,她一再躊躇,被直接推出了屋子,聽到裡麵門拴落下的聲音後,心中咯噔一下。
殿下要做什麼?
人在酒醉後最為平靜,楚染也不作其他事,好心地給陸蒔擦洗乾淨,上下一打量後,發覺鎖鏈鎖在手腕上不合適。
又不是十五,自然不能在脖子上,思來想去,唯有腳腕合適。陸蒔給她用鈴鐺,她以鎖鏈回報,也恰當合適。
她將一切安排好後,自己躺在榻上,也不去碰她,免得明日說她欺負她,到時話就說不清了。
一夜方天明,宮裡匆匆來人了,是賢妃身旁的宮人,她行色匆匆,額角上滲出汗珠子,她先恭敬地行禮,才開口道:“娘娘審問一夜後,問出些端倪,似與宮外王爺有關,隻是具體證據還未查出,娘娘讓您等上片刻。”
她覷了一眼殿下不明的神色後,又道:“那名宮人說未曾碰過陸相,殿下大可安心,娘娘讓奴婢傳話,請您稍安勿躁。”
賢妃擔憂楚染會與丞相爭執,讓宮人過來傳話,莫要讓人著了道。
傳話的宮人不知公主可曾聽懂了,複又說了一句才離開相府回宮。
夏日裡的清晨天色亮得早,尤其是今日楚染醒得早,將宮人打發走後,才發覺平日裡這個時辰才剛起榻。
想著無事可做,她欲去恒王府問個究竟,離間的計策屢屢用來,以前是靈禕過來試探,如今又換作恒王這個壞東西。
她思來想去,難以咽下這口氣,陸相矜持害羞,隻怕不會將此事挑明,最多打罰那名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