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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奚醒來時,夕陽餘暉穿透窗戶傾斜而下,落在她的左半邊臉,有幾分刺眼。
她放空了兩分鐘,才憶起所處的環境。
房間裡空蕩蕩的,並無傅以曜的身影。
她從床上下來,赤腳踩在地毯上,開了房門,就聽見樓下傳來一道鋼琴曲。
顧南奚混沌的意識清醒了幾分,她沿著樓梯下去,走到半路鋼琴聲停了。
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客廳裡一切,隻見伊嘉月單手執著酒杯,另外一隻手搭著傅以曜的腰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像是在親吻。
顧南奚怔愣住,漆黑的雙眸有幾分不敢置信。
伊嘉月貼著傅以曜的耳畔,嬌媚地開口:“你的小可愛醒了,看見我們這樣子可能要誤會,要不要我幫你解釋一番?”
傅以曜眉頭輕皺了下,轉過身,就看見了停留在樓梯處的顧南奚,看上去臉色有幾分沉鬱。
看見他望過去,又撇過了腦袋,往樓下走來。
伊嘉月抿了口紅酒,悠閒地坐到沙發上,翹起修長筆直的雙腿。
傅以曜放下酒杯,低沉地問道:“醒了?”
“嗯。”顧南奚應得敷衍。
她剛醒,周遭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傅以曜又問:“餓不餓?”
顧南奚抬眸,嗓音帶著幾分睡醒後的沙啞問道:“你怎麼沒陪我睡覺?”
不僅沒陪她睡覺,還陪伊嘉月在這裡賞樂喝酒,把她置於何地?
虧她這麼賣力地陪他演戲。
伊嘉月在旁煽風點火:“我跟阿曜自然是有正事談。”
沒看出來。
顧南奚把視線停留在傅以曜的臉上,飽含著委屈,嗲聲嗲氣地說道:“我不管,你說了陪我睡覺的,你要補償我。”
“想我怎麼補償你?”
自然是現金最好。
顧南奚:“下午沒陪我睡,晚上一定要陪我睡覺,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傅以曜的眼裡攙著幾分笑意,伸手摸了摸她腦袋,沉啞地開口:“行啊。”
顧南奚眨了眨眼睛,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伊嘉月將杯盞放在茶幾上,發出一道清脆響聲,打斷了顧南奚的思緒。
伊嘉月站起身說道:“晚上我做東,還請二位賞光。”
顧南奚並不想跟伊嘉月吃飯,還得演戲,多累啊。
可傅以曜答得乾脆:“卻之不恭。”
顧南奚:加薪。
她用口型對傅以曜說道,後者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沒將她當回事。
顧南奚咬牙切齒,真當她二十四小時供他差遣啊。
傅以曜看見她光著腳,聲線沉了下來:“鞋子呢?”
又不是大冬天,乾嘛這麼嚴肅?
顧南奚指了指樓上,理所當然地指揮:“你去幫我拿。”
傅以曜彈了彈她的額間,語氣嚴厲:“下不為例。”
“知道了知道了。”
待傅以曜的身影離開客廳,伊嘉月坐到了顧南奚的身旁,作為一種應對敵人的本能,顧南奚豎起了自己的防衛堡壘,“虞夫人有何貴乾?”
“你跟阿曜經常一起睡?”
“自然。”顧南奚的尾聲高揚。
“純睡覺還是做點什麼運動?”
顧南奚瞳孔微微瑟縮,強裝鎮定地回答:“我乾嘛要回答你?”
“哦,那就是純睡覺了,想必阿曜對你這樣的小學生身材也提不起性趣,大致也是礙於家長的情麵。”
瞧不起誰呢??
顧南奚這時候也顧不上事實是什麼,必須得打腫臉充胖子,挽回顏麵,輕哼道:“他不知道對我多有興致呢,每次都要做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