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奚:“……”
她並不是故意的。
顧南奚本能地捂住雙眼,以掩飾自己恨不得遁地逃走的窘迫。
傅以曜的表情有瞬間的凝滯,好在攝像頭拍不到下半身的狼狽。
他對電腦那頭的人說了句抱歉,會議延遲半會兒,就關掉了軟件。
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這句歌詞驀地躍入顧南奚的腦海。
她低垂著腦袋,耳根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這回認錯倒是積極,甕聲甕氣地開口:“對不起。”
“咖啡裡放了什麼?”
“一點點檸檬汁,一點點糖,一點點的胡椒粉跟一點點的鹽。”
“五味還缺了一味,怎麼不放了?”
“沒找到。”顧南奚含糊不清地小聲回應。
“沒找到?”傅以曜從鼻腔冷哼一聲,“讓你泡杯咖啡,就這麼報複我,顧南奚,真有你的。”
說完揚長而去。
顧南奚莫名地心慌了下,傅以曜這是生氣了吧?
她看著椅子跟地上的狼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好像真的過分了。
他除了偶爾毒舌幾句,並沒做什麼實質性傷害她的事情。
反觀她自己,用加了這麼多料的咖啡報複他,萬一他喝下去腸胃不適,嚴重點可能會食物中毒,那真的是會危害到生命啊。
思及此,顧南奚麵色慘白了幾分。
她太不考慮後果了。
就算真的要報複傅以曜,也不能做出如此魯莽的事情。
顧南奚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反省,小跑著出了書房。
到了傅以曜的房間前,顧南奚下定決心,準備好好地彌補自己的過失。
剛想敲門,房門就自己開了。
她輕輕地推開房間,清一色暗色風格的房間並沒有傅以曜的身影,倒是浴室裡傳來了不輕不重的水聲。
磨砂質地的玻璃門透著影影綽綽的身影。
顧南奚就蹲在房門口,擺足了認錯的態度,為了讓傅以曜原諒她,還露出了幾許楚楚可憐的哀傷。
水聲很快停止了,顧南奚沒想到從浴室裡出來的傅以曜隻在腰部圍了一條浴巾。
她的麵色驀地紅了幾度,一時之間有些心慌錯亂,不知道該留還是該走。
傅以曜估計也是沒料到她會出現在自己房間門口,一向內斂的麵容也有了變化。
他的胸膛還殘留著不少水漬,正沿著健碩有力的肌肉緩緩流下,浴巾包裹住了男人最私密的部分,卻包不住房間裡無儘蔓延的尷尬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顧南奚就以蹲著,雙手托腮的難堪姿勢仰望著傅以曜。
氣氛過於地寂靜,靜到想要開口打破沉默都嫌突兀。
顧南奚的心跳如擂鼓般,又響又猛。
傅以曜在原地站了幾秒,繼而進了衣帽間。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顧南奚立刻用雙手扇著滾燙的臉頰。
太要命了!
不過——
他身材倒是挺好的。
顧南奚又立刻搖了搖腦袋,她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顧南奚輕咬下唇,現在離開的話會不會顯得心虛?
就在她猶豫不決間,傅以曜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
一身悠閒的polo衫搭配淺咖色褲子,不像上班時那麼嚴謹,又不至於太過隨便。
看著傅以曜徐徐走來,顧南奚的四肢都不協調起來,舌頭更像是打了結般,吐不出隻字片語。
眼看著傅以曜的步伐沒有任何停頓,馬上要離開的樣子,顧南奚情不自禁伸手攥住了他的衣擺。
傅以曜身軀未動,隻是眼神落在了她攥住他衣服的手上,冷淡地開口:“放手。”
傅以曜冷冰冰的態度逼退了幾分顧南奚的勇氣,他從未用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對待過她,這便導致她有些猝不及防。
可手卻還是執拗地拉著他的衣服,知道不該輕易讓生著氣的傅以曜離開。
“我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不要生我氣了。”顧南奚姿態放得很低,聲線軟糯綿長,一雙乾淨的大眼透著哀求。
今天的傅以曜並未動容,而是冷硬地開口:“你是不是覺得你無論做了什麼,隻要服個軟,我就得原諒你?”
“我沒這個意思。”顧南奚小聲辯解。
雖然她確實存著幾分僥幸。
傅以曜抓住她的手腕,將衣服從她掌心一點一點地剝離。
顧南奚沒料到傅以曜會用這樣的蠻力來擺脫她,顯得更加局促不安了。
傅以曜說到底是個在行為上對女士很尊重的紳士,這樣的行徑明顯超出了這個範圍。
腦袋空白的情況,顧南奚伸手就抱住了傅以曜的腰身,嘴上無比虔誠地說道:“我真的反省了,對不起嘛。”
鼻間是泛著玫瑰的清香,眸底是白皙的後頸跟通紅的耳根。
傅以曜的神誌像是被酒精控製住了般,沒了往日的淡然跟沉斂。
他剛動了下,顧南奚就覺得他又想擺脫自己了,雙手抱得更緊。
兩相拉扯,便有些失衡。
傅以曜伸出雙手撐在牆壁上,才穩住了兩個人即將摔倒的趨勢。
後背靠著略顯冰涼的大理石牆壁,身前是帶著溫度的胸膛,顧南奚微微抬眸,就望進了傅以曜那雙漆黑如墨的眼底。
臥槽!!
好像被壁咚了!
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剛才傅以曜出浴的樣子,緊接著心跳猛地加速起來。
顧南奚想要雙手抵住他的胸膛,又覺得似乎略顯矯情,吞了吞口水,開口解釋:“我承認泡那杯咖啡是存心想整你,對不起,但是打擾你開會絕非我本意,我哪知道你穿著睡衣開視頻會議,你又不提醒我,還有後麵將咖啡潑到你身上,可能真像你說的,我年紀輕輕就得了帕金森,看我這麼可憐的份上,你原諒我吧?”
“我已經提醒你將咖啡放下了。”
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可他不能提醒得明顯點嗎?
但是此刻她自然不會去跟他爭辯這個問題,以免火上澆油,反而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怪我的腦電波沒接收到你給的訊息,我——”
顧南奚的話戛然而止。
兩張臉近在咫尺,近到她能感覺到傅以曜濡濕溫燙的喘息,以及裹挾著的酒氣。
有一點點醉人。
她因為被迫揚著腦袋,視線所及便是那張性感的薄唇,口腔裡分泌唾液的速度驀地加快了不少,她忍不住拚命地吞咽。
“你——”傅以曜拖長了尾音,“該不會又想吻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