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接的燙手山芋怎麼燙手都得忍著。
顧南奚微笑:“行。”
傅以曜:“還有我肩膀有些酸, 給我按按。”
這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好氣哦。
顧南奚揚眉淺笑:“你就不怕我用這毛巾將你悶死?”
傅以曜:“你下得了手?”
看準了她人美心善是吧?
好吧,她的確是。
顧南奚單膝跪在傅以曜旁邊,給他打預防針:“我可是頭一回幫人擦臉, 你做好心理準備。”
“準備好了。”
顧南奚:“……”
真是騎虎難下了。
本來洗個臉也不是什麼難事, 偏偏這張臉過分好看了, 讓她有一些不好的遐想。
傅以曜閉上眼睛,柔和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暈染開一片光圈, 朦朧了他冷硬的臉部線條。
顧南奚心弦被撥動了兩下,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 用毛巾粗暴地蹂|躪他的五官。
結果因為太過用力,身體直直地往前栽去。
她的雙眸驀地睜大,根本控製不住摔倒的趨勢, 整個人就這麼壓在了傅以曜的身上。
耳邊似乎一切都靜止了。
近在咫尺的俊臉染著幾分笑意, 顧南奚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 捂住了傅以曜的嘴巴,氣急敗壞地低吼:“你不許說話!”
他肯定要笑話她。
顧南奚瓷白的膚色透著幾分羞赧的緋紅,她是不是小腦發育不全啊?怎麼笨手笨腳的?
清澈的明眸帶著濕意, 同時含著濃濃的警告,彆以為她看不見他眼底的戲謔。
傅以曜的鼻息溫燙濡濕, 一下下地掃在顧南奚的手指上,令局部發燙發熱, 想放手又擔心聽見他笑話她, 嬌嗔地開口:“我可以鬆開手, 不過你不許說話。”
傅以曜眨了兩下眼睛, 算是默認。
顧南奚又警告了一遍:“不然打你。”
見警告得差不多了, 顧南奚才鬆開了手。
傅以曜淡笑:“妹妹, 你手勁再大點的話,我估計真要被你謀殺了。”
顧南奚鼓起腮幫,倒打一耙:“你這麼一個大男人被我這個嬌滴滴的小公主撲倒了,我看你該自殘。”
傅以曜:“撲倒這個詞有有意為之的意思,你有嗎?”
好氣哦,又被抓住了語病QAQ。
該多多看書的人不是餘慢慢,是她,不斷吃學識不夠的虧。
傅以曜嘴角微勾,慢悠悠地開口:“妹妹,還舍不得起身嗎?”
顧南奚氣鼓鼓地捶了下傅以曜的胸膛,凶巴巴地瞪他:“誰舍不得了啊?”
虧她還紆尊降貴伺候他洗臉,結果呢——
生氣。
顧南奚掙紮著坐起來,將毛巾丟到他身上,“愛洗不洗。”
傅以曜拿過毛巾放到一旁,又低啞地開口:“小奚,我想喝水。”
顧南奚咬牙切齒,不滿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多事?”
傅以曜直勾勾地看著她,就像小動物般含著可憐兮兮的哀求。
行,他這招有用!
顧南奚剛起身,傅以曜又說道:“我要溫水,不冰不燙正好入口的那種。”
顧南奚眉眼輕挑,一字一字從牙縫間擠出來:“45度的溫水可以嗎?小傅總。”
傅以曜:“可以。”
啊啊啊啊!要小仙女幫她端茶送水就算了,竟然不說聲謝謝。
顧南奚一進廚房就看到了自己的失敗品蛋糕,不忍直視地捂住雙眸。
明明按照網上的菜譜一步一步做的,為什麼會失敗?害她不能拿出手去炫耀。
在周瑾年工作室的時候,都沒覺得難做。
顧南奚倒了水,剛轉過身就看見了站在廚房門口的傅以曜,差點又將手裡的水濺出去,氣鼓鼓地說道:“傅以曜,以後不許你不出聲站在我身後。”
“我不想喝45度的溫水了,還是喝冰水吧。”
顧南奚將杯子塞進他手裡,姿態冷豔高貴:“喝溫水有利於你的腸胃,彆挑三揀四。”
傅以曜乖乖地應了聲:“哦。”
他揚起腦袋,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水,顧南奚目瞪口呆,真這麼渴?
不由問道:“還要不要?”
傅以曜將被子遞過去,說道:“還要。”
這麼溫順,顧南奚都心甘情願被驅使了。
她又轉過身去倒水,還特彆好心地給他加滿了一杯,正小心翼翼地拿起來,聽見背後傅以曜略顯疑惑的聲音:“這是什麼?”
顧南奚的手抖了下,滿杯的水頓時濺出了不少,她不動聲色地放下,然後轉過身,揚起嬌豔笑靨:“最新流行的巧克力慕斯。”
傅以曜憋著笑:“這位甜點大師手法很彆致。”
顧南奚:“相信這位大師知道小傅總這麼誇獎她,她會開心得飛起。”
傅以曜看向她,“怎麼飛起?想看。”
顧南奚:“……”
傅以曜走近那個蛋糕,顧南奚如臨大敵似的,用嬌小的身軀擋住他的視線,臉上染著一抹紅暈:“不是給你準備的,你彆看。”
傅以曜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所以問我幾點回來,是因為親自準備了蛋糕當謝禮?”
顧南奚氣鼓鼓地冷哼:“說了不是給你準備的,你腦補什麼亂七八糟的劇情啊。”
這麼失敗的成品,她嫌丟臉。
傅以曜:“雖然看著讓人沒有食欲,不過我可以試試。”
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你說這話,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她可是花了好幾個小時,失敗了好幾次,才勉強有這樣的成果的。
傅以曜微垂眉眼,摸了摸顧南奚的頭發,嗓音被壓得有些低沉,說道:“我很高興。”
炸毛的小公主,情緒忽然就被撫平了。
她慢慢地移動腳步,將不算成功的蛋糕露出來,低喃道:“你想當小白鼠就當吧,有任何後果我概不負責。”
傅以曜拿勺子挖了一口,入口即化,可能是為了照顧到他的口味,一點都不甜膩,比起不怎麼好看的賣相,味道其實不錯。
顧南奚緊張地望著傅以曜,等待著他的點評。
傅以曜沉眸看向她,意味不明地吧唧了兩下嘴巴,就像在說味道一言難儘。
顧南奚沮喪地垂下腦袋:“我就知道不好吃,你彆勉強了,免得要進醫院。”
傅以曜一陣輕笑:“這麼沒信心?”
“你的表情都告訴我了,我承受得住,我知道我天生隻能做個等待投喂的小公主,沒有廚藝天賦。”
“是小公主沒錯,不過廚藝天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這最新流行的巧克力慕斯味道不錯。”
顧南奚嘴唇微嘟:“最新流行的巧克力慕斯我可以說,你不可以說,你一說就是在嘲笑我懂嗎?”
傅以曜:“那我得叫它什麼?”
顧南奚下巴微抬:“小公主的恩賜。”
傅以曜笑著彈了彈顧南奚的額頭。
最終傅以曜吃掉了大半個蛋糕,他這給麵子的舉動大大增加了顧南奚的信心。
決定下回研究點彆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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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傅以曜已經坐在顧家的餐桌上。
傭人給他擺上早點,問道:“要不要叫小奚起來?你們是要一起上班嗎?”
傅以曜擺了擺手:“讓她休息吧。”
昨晚睡下已經近兩點了。
說曹操曹操到,顧南奚半垂著眼瞼,打著瞌睡,迷迷糊糊地走下樓。
傅以曜:“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因為被某個黑心老板壓榨得已經有了生物鐘。”
顧南奚頹然地落了座,見傅以曜精神奕奕,不免表示不公:“為什麼你精神這麼好?你都不困?”
傅以曜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因為我是勞碌命。”
顧南奚:“……”
似乎也沒得反駁。
傭人給顧南奚端來早餐,她吃了兩口,想起昨晚傅以曜酒後說的話,那句想看看她是什麼意思?
於是不經意地提起:“你還記得你昨晚說過什麼話嗎?”
傅以曜微微抬眸,思忖半天問道:“我似乎說了不少話,你指的是哪句?”
這是跟她裝傻還是酒後斷片啊?
顧南奚:“昨天最重要的話。”
傅以曜輕笑道:“似乎都挺重要的。”
“你那大都是廢話,哪裡重要了?”
“那你跟我說說是哪句重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