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著急。”傅以曜用指腹摩挲著顧南奚的臉頰,“等你確定下來想住哪個樓盤,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搬。”
顧南奚:“啊?”
傅以曜對於她驚訝的表情輕嗤一聲:“不是找儘了借口不想搬來跟我一起住嗎?”
“我沒有。”顧南奚略顯心虛地垂下了腦袋。
跟聰明人打交道好煩哦,再精湛的演技都能被看穿。
“就這樣決定吧。”
“哦。聽你的。”
傅以曜用手指將顧南奚的下巴勾起來,昏暗的情況下,她依然能看清他幽深暗沉的眼睛,仿佛有著千言萬語,又仿佛平靜無波。
這樣子不會是想要離彆吻吧?
顧南奚忍不住咽了咽唾液,軟糯地開口:“那要我幫你收拾出差的行李嗎?”
“你會?”
“我怎麼不會啊?我每次出門都是自己打包的,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那好。”
顧南奚:“真的要我幫你收拾?”
“這麼快反悔了?”
誰反悔了呢?
顧南奚就這麼糊裡糊塗地進了傅以曜的房間。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明明以前也經常來,怎麼現在渾身彆扭?
顧南奚站在傅以曜的房間裡有些手足無措,眼神就像定在一個點了似的,不敢到處張望。
傅以曜將外套丟在床上,既然解開了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看她僵硬可笑的樣子,心情卻很好。
他將行李箱拿出來,又給她說明了目的地的天氣情況,然後進了浴室。
顧南奚:??
什麼呀?就這樣?
顧南奚有些不高興地撅起嘴巴來,說來幫他收拾行李,真把她當工具人了啊?
傅以曜的房間簡單低調,暗色的裝修風格,搭配常規的家具。
不像她的房間,特彆隔出了一間衣帽間。
顧南奚打開傅以曜的櫃子,衣服都整齊地歸類好,清一色的西裝跟襯衫。
看著這一幕,她突然有些五味雜陳。
傅以曜似乎一年無休般,整天都是正裝示人,她上回給他買的也是正裝。
現在看著好礙眼哦。
他才二十幾歲,應該跟所有年輕人一樣,有休假時間,有自己的空間才是,而不是將所有時間奉獻給工作。
顧南奚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時候,不由地有些脹悶。
直到一道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我不用穿褲子的嗎?”
因為猝不及防,顧南奚整個人坐在了地上,她狼狽地揚著臉頰看高高在上的傅以曜,“你怎麼忽然說話嚇人啊?”
洗過澡的傅以曜,發尾還滴著水,整個人像是氤氳著一層水霧,帶來絲絲涼意。
“你收拾行李都能出神到聽不見我過來?在想什麼呢?”
“總之沒在想你。”
這種欲蓋彌彰的口吻讓傅以曜嘴角輕勾,“我都在這裡,你的確不需要想我。”
顧南奚臉頰微紅,從地上站起來。
傅以曜:“你隻給我收拾衣服,我怕到時候被人抓起來,說我耍流氓。”
顧南奚一看他的行李箱,的確隻有上衣,沒有褲子。
然後又從櫃子裡拿了幾條褲子放進去,問他:“可以了吧?”
“可能還不行。”
“還缺什麼啊?衣服,褲子都在了啊。”
話音剛落,顧南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耳根悄悄紅了。
還差內褲呢。
傅以曜:“在下麵的抽屜裡。”
顧南奚紅著臉瞪他:“你自己來。”
傅以曜慢悠悠地說道:“不是你主動請纓,要幫我收拾的嗎?”
“我!反!悔!了!”
“那好吧,我自己來。”
顧南奚彆開視線,等傅以曜將行李箱闔上,才出聲說道:“現在都好了,我走了。”
孤男寡女留在一個臥室裡,太容易出事了。
而且他們現在的身份還是合法夫妻,做什麼都順理成章。
像是看穿了顧南奚的想法,傅以曜拍了拍自己的床,似笑非笑道:“過來。”
顧南奚雙眸睜大,本能地質問:“你乾嘛?”
這麼多地方不坐,偏偏要坐床上,企圖不要太明顯。
“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你心裡有數。”
傅以曜:“我心裡沒數。”
顧南奚鼓起腮幫,慍怒道:“傅以曜!”
傅以曜輕笑出聲:“乖,我說不對你做什麼就不對你做什麼。”
“我怎麼覺得不能信你?”
顧南奚很有危機意識地退了幾步。
傅以曜按了按眉骨,沉啞地開口:“小奚,我接下來要出差一周,也就是說一周不能見到你了。”
她怎麼聽出了一點可憐的成分?
顧南奚弱聲開口:“可以打視頻電話啊。”
傅以曜微抬眼瞼看向她,看得顧南奚莫名的心虛了幾分。
明明提議結婚的人是她,現在她又表現得像個負心漢。
在原地站了半會兒,顧南奚開始挪動腳步,走向床邊,然後坐到了傅以曜旁邊。
“我知道我們結婚得很突然,你肯定無法立刻適應,我不會強求你任何事情,你就跟以前那樣行了,如果因為結婚,反倒讓你想要疏遠我,會讓我覺得得不償失。”傅以曜的嗓音低沉性感,帶著蠱惑人心的魅力。
顧南奚低垂著眉眼,低喃道:“我沒有疏遠你,我也在努力適應新身份。”
傅以曜的手撫上顧南奚的耳畔,將散落的碎發撩到耳後,“嗯,我幫你一起適應。”
“什麼?”
剛說完,就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壓過來,英俊好看的臉近在咫尺。
顧南奚臉上的熱度蹭地竄上來,有些紊亂地說道:“你不是說不對我做什麼嗎?”
“本來是不想對你做什麼,可是美色誤人。”
“傅以曜,你要是這樣動不動就吻我,我不讓你靠近我的啊!”誇她漂亮也沒用。
“我接下來一周都不在——”
“你彆再用這個當借口。”顧南奚氣急敗壞地打斷道,剛才就聽出他在裝可憐騙她了,現在還敢用這招?真當她蠢嗎?
他怎麼是這樣的人?一點都不清心寡欲。
餘慢慢說不定說得對,真是沒有不追求肉|欲的男人。
“小奚。”傅以曜微微壓沉了聲音。
“不行。”不能這麼縱著他隨隨便便就吻她。
傅以曜:“哦。”
傅以曜神色從容,臉上絲毫不見被拒絕的窘迫,他拉開跟顧南奚的距離,說道:“我送你回家?”
雖然從他的表情裡看不出失望的成分,不過顧南奚就是察覺出了他情緒裡的失落。
從傅家到顧家,漫步的話可以走上七八分鐘。
今天的時間顯得尤其的長,因為兩人都不說話。
終於到了顧家門口,顧南奚才開口:“到了。”
傅以曜:“早點洗澡睡覺。”
“哦。”
“我回去了。”
“嗯。”
傅以曜轉過身,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在朦朧的夜色下,顯得孤寂蒼涼。
顧南奚的心尖驀地被蟄了下,她出聲喊道:“傅以曜。”
傅以曜的腳步微頓,然後轉過身。
顧南奚邁下台階,步伐稍微遲疑,可看著等在原地的傅以曜,又加快了起來。
她走到他麵前,然後踮起腳尖,親在他的唇上。
“不許再裝可憐了。”顧南奚嘟囔了一句。
“我沒有。”
在暗夜下,傅以曜的唇邊漾開一抹淺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