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擺擺手:“不用,我有更好的方法了。”
蘭芳頓時驚喜:“娘娘,什麼方法?!”
喬安二話不說,一腳把薛霖踹湖裡去。
蘭芳&春花(OvO):“...”
——毀屍滅跡這麼凶的嗎?!
她們還沒來得及尖叫,喬安自己也跳了下去。
蘭芳&春花:“...”
蘭芳撕心裂肺:“娘娘——咦?”
薛霖被生生嗆醒,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被沉在水裡,下意識地往上掙紮,好不容易遊到水麵,仰著腦袋用力呼吸,邊恐懼大喊:“來人啊!救命啊——”
喬安剛從水裡露出頭來,就聽見薛霖在旁邊大呼小叫。
喬安遊過去,一巴掌糊到他臉上。
薛霖吭都沒吭一聲就乾脆利落又暈了過去,喬安拽著他的衣領,任由他在水裡水鬼似的沉沉浮浮,淡定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感歎:“要不是時機不對,我真想把人沉水裡啊。”
“...”蘭芳和春花她們顫抖著抱住彼此。
“你們抓緊混出去,我從這邊遊回去。”
喬安扯出自己的披帛,擰成麻繩狀在薛霖脖子上綁了一圈,把兩端在手裡打了個結,邊熱情朝她們招手:“不用擔心我,咱們寢宮見。”
“娘娘彆——”
蘭芳下意識想叫住喬安,畢竟當初皇後娘娘落水昏迷險些就過去了的模樣,在她心裡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她很害怕娘娘在水裡出事
——然後她就看見喬安一邊哼曲兒一邊以標準自由泳的姿勢就往前遊,嗖嗖嗖遊出七八米。
而薛侍郎則被勒著脖子,仿佛被主人強行拽出去遛的狗,在水中起起伏伏苟延殘喘,一路被迫乘風破浪,眨眼就沒了影兒。
蘭芳:“...”
蘭芳呆呆看著喬安飛快消失的身影,突然緊緊捂住臉哭,哭著哭著,又如釋重負地笑起來。
真好,娘娘這樣,真好。
......
喬安也不知道在湖裡遊了多久,反正湖邊一有人她就下潛,沒人她再鑽出來,就這麼猥.瑣發育,苟過了好幾波禁軍。
喬安覺得她該上岸了。
倒不是因為她累了,實際上她還氣不喘心不跳,主要是她感覺拽著的薛霖喝的湖水量似乎有點超標了...
喬安看準湖邊一塊荒涼的小亭台,上麵雜草叢生,應該是早早荒廢的,沒有人在,喬安心裡一喜,遊過去扒著石壁就爬上了岸,然後再把薛霖拉上去。
比起生龍活虎的喬安,薛霖簡直是有進氣沒出氣兒,躺在那兒一點動靜沒有,隻有肚子高高鼓起。
喬安拍了一下,咣咣的水聲,非常有節奏感。
喬安抹了把臉,揚起手一巴掌就拍下去,薛霖的肚皮紮紮實實往下麵一凹,他猛地睜開眼睛,嘴下意識張開:
“嘔——”
“秦王殿下。”
喬安猛地把薛霖的嘴合上,薛霖一口要噴出來的水又生生被壓了回去。
薛霖“...”
薛霖被憋得瞪大眼睛,眼白都要被瞪出來,他下意識地掙紮,發不出聲音,就瘋狂伸胳膊蹬腿。
喬安冷不丁聽著不遠處的聲音,滿頭冷汗,看著薛霖還在這裡不省心地瞎折騰,頓時一氣,按著他的腦袋就往地上一磕。
薛霖:“...”
微不可察沉悶的一聲,薛霖腦袋一歪,世界都清淨了。
喬安鬆了口氣,把他扔到一邊,扒著石壁小心地往聲音那邊探,才發現不遠處一大塊假山後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竟然是秦王和賢妃。
喬安瞪了瞪眼睛,滿腦子瞬間被“嫂嫂文學”刷屏。
秦王和淑妃相愛相殺,秦王還和賢妃藕斷絲連
——薛霖這個垃圾算什麼,秦王才是野心勃勃要給皇帝戴綠帽的杠把子!
喬安這個角度,能看見那司賢妃美眸盈盈含淚,一臉欲語還休的情意。
她再一看那秦王,負手站在對麵,目光涼涼盯著遠山,一臉涼薄冷漠,薄薄的唇角似笑非笑,全身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的狠意
...這和她想象得郎情妾意好像不太一樣。
喬安再一想,誰知道呢,霸道反派強製愛,說不定人家談戀愛就是這種調調呢。
“這些年,我在宮裡過得好苦,我一直在想您,想我們曾經的日子。”
司賢妃哀哀哭起來:“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日日夜夜,我隻有想著您,才咬牙撐了過來。”
喬安聽得頭皮都麻了,忍不住瞅了一眼還在昏迷的薛霖,懷疑他們倆怕不是同一個肉麻學院畢業的,怎麼惡心人的節奏都是一樣的。
秦王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賢妃自己當初選的路,是死是活都是命,莫要牽扯本王。”
司賢妃看他如此冷漠,心中悔恨交加。
當初秦王奪嫡棋差一招,隻得屈居西南,她們司家瞬間成了新帝的眼中釘,板上釘釘的皇後成了那等荒涼之地的王妃,她心裡自然不願。
那時新帝無後無子,她就動了心思,以妃位入宮,自信以自己的才學心思,必然能爭得新帝恩寵,等生下了長子,再加上司家這麼多年在朝堂上的經營,未必不能搏來一個後位,倒是一切難題迎刃而解。
但是誰知道,皇帝根本不進後宮,後來寵愛的女人,更是隻有一個皇後,她這個所謂的一品四妃,一年都見不得皇帝一麵,更遑論爭寵生子?
宮中日日苦熬的日子,幾乎快讓她瘋掉了。
她可是堂堂司家嫡長女,是注定鳳命所歸的天之驕女,她絕不能忍受自己就這樣荒度一生。
她用了這麼多年都沒能得到皇帝的寵愛,而皇帝已經對司家磨刀霍霍,她知道,她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秦王。
隻要秦王起兵造反,待登基之後,一切都會回歸正軌,憑借她們這麼多年的情意,她有信心挽回秦王的心,那時候,她還會是皇後,而司家也會繼續榮耀顯赫。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我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為了家族,無論我情不情願,我也隻能進宮去。”
司賢妃哭得梨花帶雨:“但是我心裡隻有你啊,在我心裡,隻有您是我真正的夫君,一直都是,從未有一分改變。”
秦王終於轉過頭看她,看見司賢妃楚楚可憐的淚眼和她眼底的貪婪,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你的夫君不是皇帝,也不是本王,而是皇位。”
秦王嗤笑,看著司賢妃瞬間慘白的麵容,目光戲謔而冷酷:“其實本王無所謂你利用誰,這個世上沒有人不是在被利用的,但是你的愚蠢,實在令本王無法忍受。”
想利用彆人,至少把眼睛裡的**藏得嚴實一點。
一個蠢貨,卻自命清高,把彆人都當蠢貨,秦王都不知道,是誰給她的臉。
以前她至少還有一點小聰明,在宮裡這些年,恐怕把腦子都給呆壞了,愚不可及。
司賢妃身形搖搖欲墜,不敢置信:“秦王...”
秦王那點本就少得可憐的耐心卻已經被消耗殆儘,他轉身就走。
司賢妃一番惹人憐愛的精心作態儘數付諸流水,她看著秦王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終於反應過來,連忙說:“殿下,彆走殿下!我可以幫您,我對您有用!”
秦王腳步微頓,司賢妃生怕失去他這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急聲說:“父親已經下手,今夜皇後就會因為與工部侍郎的私情被廢,之後隻要我們想方法讓裴淑妃病死宮中,裴家必然與陛下離心。”
秦王勾起嘲弄的諷笑,司賢妃毫無察覺,仍然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夢中,聲音亢奮:“…p陛下本已膝下無子,前朝非議許久,父親可以憑借在前朝的威望,聯合大臣借此向陛下施壓,而那時我就是後宮中位分最高的妃嬪。
陛下若立我,我便可在宮中成為您的耳目;而若是陛下不立我,便是讓天下人摘指,屆時您就——啊——”
秦王聞聲猛地回神,看見司賢妃一個踉蹌,直直地向他撲來。
他下意識側過身,司賢妃沒料到他竟然避開,尖叫著直接跌下石台,一路軲轆下去——
“啊!”
秦王看都沒看司賢妃一眼,而是扭過頭,鷹隼般陰騭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一個方向:“誰?滾出來!”
喬安探出頭來:“是我。”
秦王看見她,瞳孔微縮。
喬安拖著薛霖跑過來,看見跌倒在石台下昏迷過去的司賢妃,很自然地拉起她的腿,和薛霖肩並肩,一手一個顛顛拖上去。
秦王冷冷看著她,皮笑肉不笑:“皇嫂私通外臣,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客氣客氣。”
喬安謙虛說:“和秦王比這都不算什麼。”
秦王眯了眯眼,看著喬安的眼神漸漸透出幾分血腥的殺氣。
這個皇後之前就壞了他的事,現在又看見了他與司音兒說話,實在是個威脅。
此處少人經過,避人耳目,若不然...
秦王眼中凶光閃爍,看著喬安的側影,緩緩握住了腰間的劍柄。
喬安突然扭頭瞅他:“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秦王怔了一下,旋即輕掀唇角,陰柔的眉目惡意昭昭:“您覺得呢?”
“我覺得...”
喬安扔開薛霖和司賢妃,原地蹦躂了兩下,然後猛地一腳踹向旁邊亭台。
——亭台梁柱轟然碎裂,整個房頂直接斜著墜進湖裡,滾滾煙塵消散,再一眨眼,亭台處已經是一片平地。
秦王:“...”
喬安不動聲色收回自己顫抖的腿,強行克製住痛到幾乎扭曲的五官,作高深莫測狀:“我不要我覺得,我要你覺得,你要是覺得你比它硬,那就來啊,大家一起造作啊!”
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