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清辭被抓著手腕,從陸執懷中抱出時,他都沒意識到屋裡還進了其他人。
陸執比他還早察覺到謝嶼池的到來,隻是因為謝嶼池口中極度親密的一聲“阿辭”,令他失了神,才讓懷裡的江清辭,就這麼被那突然出現在屋裡的青年抱走了。
“你是什麼人?”懷裡的江清辭被奪走,陸執臉色都陰沉了下來,渾身上下的全部細胞都在叫囂著,把人奪回來。
謝嶼池抱起江清辭後,便將人護在了身後,一路尋找少年時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然而他看向床上男人的眼神,卻是分毫都稱不上是友善,“我?我是阿辭的家人,我和他從剛出生起就認識,你又是什麼人?”
家人?
聽到這個詞,陸執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
而江清辭在聽到謝嶼池的聲音之後,終於意識到抱走自己的人是誰了,他回過頭去,向來眼色很不好的他,根本看不出謝嶼池鐵青的臉色,隻疑惑道:“謝嶼池,你怎麼在這裡?”
謝嶼池。
陸執咀嚼著這個稱呼。
雖說是家人,可這個稱呼,怎麼聽,都不算是很親密的樣子。
陸執眼底的陰沉之意,終於消散了幾分。
“原來是清辭的家人,有失遠迎。”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從床上站了起來,高大的個子站在謝嶼池麵前,天然具有著高人一等的壓迫性。
陸執禮貌性地朝著謝嶼池一頷首,道:“我是清辭的男朋友,陸氏集團的總裁,陸執。”
說罷,他朝著謝嶼池伸出了右手。
不知是被陸執口中“男朋友”所驚到,亦或是訝異於那“陸執集團總裁”的名頭,謝嶼池竟是一時之間僵住了一般,沒有任何動作。
然而,江清辭卻是先一步從謝嶼池身後探出身,朝著陸執伸出的手,重重拍了一巴掌,生氣道:“誰是你男朋友了,不要亂說話!”
江清辭的話,像是為謝嶼池愈發緊繃的心臟中注入了一記舒緩劑,他終於回過神來,冷冷道:“你也聽到了,陸先生,不管你是什麼人,隻要他不願意,你就不能自稱是他的男朋友。”
“更何況,”謝嶼池皺起眉頭,語氣嚴厲,“我也不會同意,阿辭和你這種人在一起。”
被江清辭往手上拍了一巴掌,還被江清辭所謂的家人這麼說,陸執卻沒有生氣,他收回了手,仿佛很有風度,卻隻有謝嶼池,看到他在收手後,五指竟還收攏著撚了撚剛被打過的掌心,像是在回味一般。
陸執看出了謝嶼池對他的不喜,可對於他來說,這點問題,根本就算不上是阻礙。
“聽清辭對你的稱呼,你姓謝,和清辭不同姓,看來你們也不算是很親的親戚,那麼清辭想和誰在一起,你又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呢?”他低聲道,“跟我在一起,清辭能擁有更好的生活條件,不用再住在那種破爛的出租屋,這難道不是件好事?”
陸執的語氣並不冷酷,甚
至於,在這個所謂江清辭的家人麵前,他的語氣算得上是溫和。
可再怎麼溫和,他那作為上位者的矜傲與控製欲,卻已通過這一段話,淋漓儘致地展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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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嶼池更是被他說得,臉色霎時蒼白了下來。
的確,江清辭想和誰在一起,他的確沒有理由去阻止,更不用說,他本就不是江清辭真正的家人。
可這卻不足以令謝嶼池退縮。
“清辭想和誰在一起,我的確管不了,”他冷冷道,“但是,像你這種,連關係都還沒確定,就忍不住下手的男人,對阿辭來說,一定不會是良配。”
說著,謝嶼池的聲音,都堅定了幾分,“陸先生,你以為靠著利益,就能奪來一顆真心嗎?阿辭年紀還小,分辨不了是非,但我作為他的家人,絕對不會答應像你這樣的人,靠著權勢,肆意將阿辭當做玩意一樣地玩弄!”
聞言,陸執的眼中,竟是生出了一絲敬佩。
陸執厭惡出賣家人的勢利者,反而言之,像謝嶼池這種,利益當前,仍能保持冷靜與本心的人,則最得他的欣賞,若是他先於認識江清辭認識謝嶼池,一定會忍不住將對方收進公司中,能力可以培訓,品性卻是難得。
隻是,陸執看著被謝嶼池護在身後,還忍不住暗戳戳看自己,像是怕自己反悔不給錢的江清辭,再看向謝嶼池時,眼中已是冷冷的嘲意。
再敬佩,他也不會允許,一個無論是能力、還是身份,都遠低於自己的人,成為自己的攔路石。
陸執冷冷道:“謝先生,我們之間恐怕存在著些誤會,就比如說,剛才的事,並不是我脅迫清辭,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問問清辭。”
謝嶼池當然不會如他所願去問江清辭,“阿辭性格單純,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手段把他騙得團團轉,你以為我會就這麼聽信你的話?”
料到他的回答會是如此,陸執也隻是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塞進了謝嶼池手中。
名片上,“陸氏集團總裁”幾個黑字近乎刺目。
謝嶼池這時意識到,麵前的人,也許並沒有撒謊。
確定謝嶼池看清了名片上的信息後,陸執彬彬有禮地一頷首,像他這樣的人,就算內心再狂妄自大,基本的表麵功夫,卻都不會缺失。
“謝先生,你能想到的,我全部能給清辭的,隻要他想要,我都會給他。”
男人低沉冷淡的聲音,猶如魔咒。
“謝先生好好考慮考慮吧。”
說罷,陸執便不再給謝嶼池目光,抬腳便從謝嶼池麵前走開。
……
在原劇情裡,謝嶼池在酒吧中與陸執激情一夜之後,陸執便對這個記不清麵貌的青年念念不忘。
之後江清辭在裴殷羅的指使之下,冒充了謝嶼池的身份出現在陸執麵前,陸執卻仍然對他毫無感覺,直到通過江清辭,見到了謝嶼池,他便立刻就對謝嶼池動了心。
【001,你在我腦子裡叨叨劇情乾什麼呀
?】江清辭不耐煩地抱怨道。
001的機械音沉默了片刻,反問他:【我隻是好奇,你是怎麼把劇情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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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樣子?】被001這麼說,好像他做得很不好似的,江清辭立刻就不高興了,【我覺得我做得很好呀!】
【好?】001冷冷道:【你看看萬人迷和那幾個優質股之間的關係,都發展成什麼樣子了?】
【發展得多好呀!】江清辭據理力爭,【你看,賀翊天天待在家裡幫謝嶼池乾活,我都沒有這個待遇。】
【還有剛才,你看,謝嶼池一出現,陸執就隻盯著他看了,簡直跟你說的劇情是一模一樣的!】
001:【……一、模、一、樣?】
那還不是因為江清辭被謝嶼池擋在後麵了!
江清辭理直氣壯道:【對呀,難道不是一模一樣嗎?】
這樣說來,他還算是謝嶼池和陸執的媒婆呢?以後這兩個人要是結婚了,不多給他點紅包,簡直說不過去!
聽到江清辭心聲的001:【……】
江清辭還在想紅包的事,這時,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先前換下來的衣服,那可是他辛辛苦苦買的呢,便連忙拉住了謝嶼池的手,“等等,我的衣服還在屋裡呢!”
等江清辭找到被自己丟在衣櫃裡的衣服,每日幫江清辭整理衣服的謝嶼池,也同時認出來了那些衣服是昨天江清辭拎回來的昂貴衣服。
“這些衣服,是陸執給你買的?”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
江清辭卻沒聽出謝嶼池的不悅,毫不猶豫便道:“對呀。”
謝嶼池冷眼看著他身上幾乎遮不住什麼風光的單薄旗袍,“……連旗袍也是?”
“哦,這個是我自己要穿的。”一聽到謝嶼池提及自己身上的旗袍,江清辭便臭美地在謝嶼池麵前轉了一圈,“好看嗎?”
過於單薄的布料隻隨便一晃,便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少年天然而直白的誘惑力,就這麼無可阻擋地刺向謝嶼池。
“唔?”
江清辭不解地看向謝嶼池,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肩膀,不讓自己轉圈了。
“你為什麼要穿旗袍?”
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謝嶼池的內心深處,就已得到答案。
果然,江清辭一點也沒有藏私,甚至是帶著點炫耀口吻地說道:“當然是為了勾引陸執呀!”
作為搶奪了萬人迷光環的劣質萬人迷,江清辭當然是要趾高氣昂地在謝嶼池麵前嘚瑟,“你不知道,陸執有多傻,我親他一口,他都要給我兩百萬呢,你知道我今晚掙了多少嗎?”
謝嶼池的臉色,漸漸沉了起來。
“多少?”
他的聲音輕得仿佛隨時能飄走。
江清辭連貓眼都彎成了月牙,他朝著謝嶼池比了一根指頭。
“一千萬!”
江清辭剛說完,手指便猛地被抓住了
。
他眼中帶著點疑惑,卻見謝嶼池的臉色,已是徹底的晦暗一片。
“你親了他五次?”
溫和的聲音,徹底冰冷了下來。
這還是江清辭第一次看到謝嶼池的臉色這麼難看,聲音又是這麼冰冷。
都說溫柔的人生起氣來最可怕,現在江清辭就有類似的感覺,他看著謝嶼池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滿是陰雲的樣子,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居然也有點發怵,聲音都小了一點,“怎麼了嗎?加減乘除什麼的,小學老師應該都教過了吧。”
“你怎麼能讓他親?就因為他給了錢?”謝嶼池就連唇瓣,都微微發顫起來。
江清辭隻慫了最開始的一會,很快就又梗起脖子來,狡辯道:“那個……那個可是一千萬耶,親幾口就能有這麼多錢,養十個我們都綽綽有餘了,憑什麼不要?我的嘴巴又不要錢!”
“不要錢?”謝嶼池喃喃道。
“阿辭你怎麼能這麼看自己?”
謝嶼池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江清辭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可他沒想到的是,謝嶼池居然還緊接著,朝著他靠近了一步。
“對我來說,你全身上下,就算是一個腳指甲,都是珍貴的,更不用說,是嘴唇。”
不覺間,江清辭腿後,已經碰到了房間裡的木質衣櫃,他一時之間失去平衡,竟是一屁股坐在了衣櫃裡,被自己亂糟糟堆放的衣服之上。
而哪怕是他坐到了衣櫃裡,謝嶼池也沒有停下逼近的腳步。
等謝嶼池的身軀,將衣櫃開口都擋出,江清辭才遲一步意識到,雖然在原劇情裡,謝嶼池是會吸引很多男人的萬人迷,可實際上,他自己也是個成年男人,隻是這麼站在衣櫃前,他就完全沒有了逃跑的去路。
最後,謝嶼池俯下身,在江清辭麵前,他的神情即使再冰冷,始終也逃不脫溫柔兩字,隻是此時他臉上除了溫柔,還有比溫柔要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情緒。
他的眼瞳,是比常人要淺上一些的,被陽光照著,便顯出柔和的顏色來,可此時光芒被阻擋住,那雙淺棕色眼瞳,竟是帶著股執著的癡迷之色來。
那雙眼,就這麼緊盯著江清辭的唇瓣。
謝嶼池終於看出了,江清辭那紅腫的唇瓣,似乎幾天前夜裡,他便看過同樣的紅腫唇瓣。
隻是無論是他,還是賀翊,都從未與人親吻,因此誰也沒看出來,深夜才歸來的江清辭,其實已經為了錢,和壞男人親過了。
隻有他們,還在四處尋找他,害怕他遭遇危險。
這一刻,詭異的怒火,卻是襲上謝嶼池心頭,恍惚間,他竟是想以自己的唇瓣,清洗覆蓋掉江清辭唇上,陸執留下的痕跡。
他並不是個容易衝動的人,隻是盯著江清辭唇瓣的同時,臉龐卻竟是緩緩地垂下,朝著江清辭臉上靠近。
“阿辭對我來說,是最珍貴的人。”
在由衣櫃切割成的陰暗角落當中,他心中的怪物,掙紮著生長出了弧形
。
忽然之間。
謝嶼池像是被定住了身。
柔軟的觸感在唇上一觸即離,獨屬於少年的芬芳香氣,一瞬間湧進口鼻之中。
江清辭有些嫌棄,又有點委屈的聲音響起,“那麼珍貴的話……那我就給你親一口吧。”
親完那一口,他就有些防備的將腦袋後傾了,“但是我隻給你一口!”
“我這個嘴,親一下要兩百萬,免費給你親一次,已經算是友情價了,再多的,就算你要,我也不會給!”
這麼說著,江清辭仿佛是生怕謝嶼池留戀他這價值兩百萬的吻一般,還抬起了手,捂住了謝嶼池的嘴。
少年唇瓣的觸感,仿佛還猶然留存在唇上,那手心的香味,卻像是猶然覺得不足一般,見縫插針鑽進謝嶼池唇縫之中。
如山崩般的悸動感在謝嶼池心中炸開。
恍惚間,謝嶼池竟是感到了一種倒錯感。
為什麼到現在,他才感覺到不對。
為什麼江清辭晚歸,他會整夜地尋找他的蹤跡。
為什麼看到賀翊接近江清辭,他會感到不悅。
為什麼在陸執自稱江清辭男友時,他會對陸執,生出那樣強烈的抗拒感。
為什麼……
明明在此之前,他對江清辭的本性再了解不過,對於對方的作風,雖然不讚同,卻也不會去阻撓。
可現在,他卻是一反從前的作風,一點一滴地,介入到了江清辭的人生之中,試圖將他的全部,都擁入懷中。
這所有的為什麼,終於有了答案。
原來——
早在他意識到之前,他就已經喜歡上了江清辭。
江清辭不知道謝嶼池在想什麼,他看見謝嶼池愣愣地盯著自己,以為他被自己捂傻了,便鬆開了捂住他嘴巴的手。
可移開了手之後,謝嶼池卻還是一動不動,江清辭這時候才真的有點小慌張了。
聽說缺氧會變笨,謝嶼池不會是被他捂笨了吧?
他抬起手來,在謝嶼池眼前晃了晃,見謝嶼池沒反應,又戳了一下謝嶼池的肩。
這一戳,像是按中了謝嶼池的哪個開關一樣,江清辭眼睜睜看著謝嶼池一個激靈,冷玉一樣的臉上、脖頸,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
江清辭還沒來得及驚歎謝嶼池變色的速度,就見他下一刻就猛地直起身,“砰”地一聲,就這麼撞上了衣櫃頂部。
那一聲聽起來似乎撞得很用力,但是謝嶼池卻像是沒有痛覺一樣,連捂頭的動作也沒有,起身後,便連著後退了好幾步。
仿佛江清辭是什麼洪水猛獸。
江清辭看得有趣,見謝嶼池躲得飛快,便也站起來,朝著謝嶼池走近了一步。
像是安裝了什麼針對江清辭的同極磁鐵一般,謝嶼池又退後了幾步,甚至差點把自己給絆倒。
謝嶼池這是怎麼了呀?總不會被他親了一口,就傻了吧?
江
清辭特彆壞心眼地在心裡笑,他是一點良心也沒有的人,之前的慌張說沒就沒,甚至還開始暗笑謝嶼池的狼狽起來。
今天江清辭算是見識到了自己嘴巴的厲害,不僅親一下就能賺兩百萬,居然還能把謝嶼池給親宕機。
見江清辭還躍躍欲試要朝自己走來,謝嶼池卻是立刻背過身去,隻留給江清辭紅透的耳垂與後頸,啞著聲道:“阿辭……你還是把衣服換了吧。”
發覺自己對江清辭的心思之後,謝嶼池隻覺自己連多看身著旗袍的江清辭一眼,都是對江清辭的褻瀆。
這時候,他反而已經顧不上那些衣服是不是陸執買的了。
他這麼一說,江清辭反而不願意換衣服了。
他隻覺得謝嶼池變好玩了。
他甚至故意磨蹭了一下,製造出布料摩擦的細碎聲音,仿佛真的換了衣服一樣,才朝著謝嶼池道:“我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