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2 / 2)

“陛下登基半年之久,今歲已經二十有一,眼下後宮仍舊隻有你一人,哀家本不欲多說什麼,但後宮常年無主,皇嗣又沒有著落,貴妃身為如今與陛下最親近的人,該說些什麼,不該說什麼,難道當真要哀家一字一句地教你嗎?”

聞萱聽罷,總算是不再說話了。

她算是徹底明白了,為何她方才一進門,樂遙長公主便那般對著她笑,想來是早就知道太後今日有此一說。

她是想要她勸皇帝廣開後宮,早立皇後啊。

但是她勸?她勸?

聞萱眼觀鼻鼻觀心,怎麼瞧都不是很願意聽話的樣子。

“貴妃這是何意?”太後便又明知故問道。

“妾身是在想,該如何規勸陛下。”

聞萱好歹還是有些眼色的。

太後不比皇帝,不會任她隨意造次,她就算再不樂意,也不能當著她的麵說啊。

聽到她這般回答,太後一直陰沉的麵色才總算有些回轉,留她和兩位長公主一同在章寧宮用了頓午飯,這才放人回去。

這是蕭應決連續第三日收到有人希望他廣開後宮,冊立國母的奏折。

起因便是他前幾日於眾目睽睽之下,帶著聞萱騎馬那件事。

從前眾人都隻當,蕭應決娶聞萱,那是因為聞家和太皇太後的麵子,騎馬之事一經傳開,卻叫不少人覺得,這位皇帝興許是要玩真的。

所以一時間,大家紛紛上奏,說他都登基大半年了,理應廣開後宮,不能獨寵聞氏一人。

畢竟,雖出身高門,但是聞萱的身子骨,實在是令人堪憂,眾人明麵上不說,但心底裡其實都默認,聞萱是不可能誕下皇嗣的。

那蕭家的江山怎麼辦?皇位將來由誰繼承?

在這一群請求冊立皇後的人當中,有一半是說,希望他能從京城的諸多世家裡頭尋找合適的人選;還有一半,則是直接點了謝氏的名字,就差把謝鬆翎這三個字,寫在他的眼珠子前麵。

蕭應決將奏折扔在桌子上,沒有說話。

杜伯魚眼明手快,過去將奏折收好,放到已閱的那一側。

“扔了。”

不想蕭應決直接道。

杜伯魚一怔,立馬又將東西取走,動作乾脆利落地撕碎,扔在了一旁的竹簍之中。

屋內龍涎香還在繚繞,明明是安神的香,蕭應決閉目靠在寬大的椅背上,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

倏爾,他想起,聞萱今日居然一次都還沒來找過自己。

此事相當怪異。

他於是問道:“貴妃今日在做什麼?”

杜伯魚答:“貴妃娘娘今早被太後娘娘給叫走了,午飯也是在章寧宮吃的,片刻前方從章寧宮出來,眼下當是已經回華疏宮了。”

蕭應決默了一瞬。

母後找聞萱過去了,估計也是和上回騎馬一事有關。

此事近來京中傳的沸沸揚揚,沒道理她不知道。

何況,這些上奏請求封謝氏女為皇後的帖子……

蕭應決揉了揉酸脹的眉心,起身一手負在身後,與杜伯魚道:“告訴禦膳房,晚膳不用準備了,去華疏宮。”

杜伯魚忙俯身跟上。

聞萱自從太後宮裡回來之後,便將自己一人鎖在了屋子裡。

屋外正值日落,夕陽斜斜地掛在西邊,要落不落,染紅整片天空,同時,東邊的月亮也已經升起,猶如銀盤空懸,試圖與日爭輝。

蕭應決過來推開她的房門,她也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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