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受控製地顫了顫,跪得膝蓋疼,渾身冷,忍不住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真是太冷了!
明天是夏天,怎麼飲冰殿殿如其名,冷得跟冰窖似的?
看樣子蒼雲秋是要罰跪了。
嚶。
衛青檀欲哭無淚,但轉念一想,蒼雲秋罰了陸北辰八十鞭呢,這麼一對比,罰跪確實太輕鬆了。
隻不過,也不好受就是了。
過了一會兒,衛青檀有點受不住了,又開始耍心眼,小聲說:“師尊,您總是不說話,是不是口乾啊?弟子給師尊奉茶可好?”
回答他的卻是仙尊的一聲冷笑。
衛青檀壯著膽子,扶著膝蓋慢慢晃了起來,一邊疼得嘶嘶嘶倒抽冷氣,一邊彎腰弓背,慢慢挪。
好不容易倒了茶來,雙手呈上。
“師尊,請用茶。”
很規矩,語氣也恭敬。
也不敢不恭敬,蒼雲秋這廝比較講規矩,膽敢在他麵前有半點不規矩,不死也得脫層皮。
入鄉隨俗咯,衛小鹹魚還是會看人臉色的,畢竟他都在山上待了三個月,已經逐漸摸清了這個世界的生存之道。
他年紀輕輕的,真的不想親手撰寫《漂亮蠢貨的一百種祭法》。
可師尊遲遲不接茶,似又要繼續晾著他。衛青檀很惆悵,覺得此人真難相處,簡直比舊社會的惡婆婆還可惡,而自己現在比童養媳都可憐。
好在茶水隻有五分熱,這麼端著也不燙手。
隻不過端久了,胳膊會酸。
衛青檀在心裡痛罵了蒼雲秋百八十遍,就在他即將撐不住,想一杯茶直接潑人臉上,大喊老子不乾了,大不了十八年後,你爹又是一條好漢之時——
蒼雲秋突然冷笑了一聲。以至於衛青檀手一哆嗦,一整杯茶就直接潑到了蒼雲秋的身上。剛剛那點豪情壯誌,瞬間煙消雲散——他啞火了。
都來不及看蒼雲秋此刻的臉色——不過想也知道不好看。
“師尊!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就是手突然沒勁了!”
“弟子會清理乾淨的!”
可手還沒碰到那身白衣分毫,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出去。
衛青檀就跟皮球似的,往後滾了好幾圈,才堪堪跌坐在地。再一抬眼,師尊身上就又乾乾淨淨的了,似乎比剛才還乾淨。
他乾咽了一下:“師,師尊?”
然而,師尊並不理他。
蒼雲秋的臉色不甚好看,蹙眉瞧他。
方才是故意的麼?就這麼點耐心?
急不可耐想接近他了?
可故意把茶水潑他身上,這種小把戲,未免太低劣了。
演技也很拙劣。
蒼雲秋點評道:“好濃鬱的……茶香。”
“啊?”衛青檀一臉懵,但還是順著師尊的話,開始溜須拍馬,“師尊殿裡的茶,自然是好茶!”
“……”挺能上杆爬的,屬蛇的麼?
“師尊!”衛青檀趕緊又倒了一杯,這回拿得很穩,小心翼翼地說,“弟子剛剛當真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你心裡最清楚。那茶潑得委實好,不偏不倚,剛剛潑到了蒼雲秋腰腹的部位。
白衣沾水,透光加倍,這是俗人的看法,蒼雲秋所穿的白衣,任憑風刀霜劍,火燒水侵,也絕不會透出半點肌膚。
蒼雲秋沒說什麼,接了茶,淺抿了一口。沒察覺到有什麼異樣,看來此人是謹慎的,並沒有投|毒。
稍作思忖,才又道:“淩霄九式被你練得亂七八糟,從今往後,你每日早課後來此,為師親自教你。”
還不清楚此人動機為何,打草驚蛇反而不好。放在身邊最是安全,省得禍害了其他年輕弟子。
衛青檀撇嘴。
他不能和蒼雲秋走得太近,否則陸北辰肯定要記恨的。他就是一條胸無大誌的鹹魚,劍術什麼的,隨便練練就好,主要練習一些逃命的招數。
以後打不贏了,還能跑,留得青山在,有的是柴燒。
衛青檀拱手,正色推脫:“弟子愚笨,不敢占用師尊時間。”
“既知愚笨,就該笨鳥先飛。”蒼雲秋放下茶杯,將水仙劍還給了他,“否則來日行走在外,再丟了師門和為師的臉麵。”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要拒絕,恐惹人生疑。畢竟原文裡的小白蓮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