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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寺甚至來不及為倩倩的遭遇感到悲傷。
她腦海裡麵什麼都不剩,隻有一個念頭。
逃!
逃得越遠越好!
她不敢繼續待下去。
如果再待下去的話,她也會變成紅燈籠的!
不不不……是全劇組失聯,沒有蹤跡。
而自己,則是曝屍荒野。
他們會變成紅燈籠,而作為主要線索的自己,大抵是能逃過一劫。
可誰又知道,等待自己的,會不會是更加淒慘的命運?!
她要逃!
虞寺看著眼前的河流,在腦海裡麵回憶了一下進村的路線後,拖著軟似麵條的雙腿,沿著河流往下跑。
她不敢回頭,隻是死死地看著前方。
遠方傳來的鈴聲依舊不急不緩地敲著,叫虞寺生出幾分“自己還在對方掌心之中”的無力感。
緊接著,身後傳來腳步聲。
依舊是如此整齊。
可虞寺已經無心誇讚,她不知道路,隻知道順著小河走,就能夠離開此地。
離開——
離開!!
她要活著!
身後眾人緊追不舍,平日裡動兩下就哀呼連天的眾人,現在卻像是不知疲倦,死死追在虞寺身後。
隨著時間流逝,虞寺體力逐漸不支,突然之間,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手捉住了虞寺。
虞寺都顧不上打寒噤,她慌忙之間舉起防狼噴霧,對著對方的眼睛就是一陣胡亂噴。
他們似乎察覺不到疼痛。
噴霧進眼,卻沒有一個人哀嚎尖叫。
依舊沉默著。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們的身體似乎還屬於人類範疇。
就算察覺不到痛感,可眼睛受刺激之後,所有人涕泗橫流。
這一幕非常詭異。
在紅燈籠照亮的岸邊,兩列人流著眼淚鼻涕,睜眼都覺得困難。但他們偏偏麵無表情,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晚風習習,隻有空中的鈴音作喪鐘。
虞寺見他們動作遲緩下來,不敢大意,轉頭就跑。
等到他們稍微追上來一點,便回頭,噴射防狼噴霧。
循環往複。
她不知疲倦地跑著,跑得頭腦充血,意識模糊。在混亂之中,虞寺似乎聞到了脂粉香氣,聽到了陣陣戲曲聲調。
甚至於——船!!
前麵出現了船!
船上掛著紅燈籠,連串掛著,雖然也是紅紅的,卻不會生出滲人的冰冷感覺。
前麵——她要過去!!
虞寺此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但聽見音律之聲後,將她體內的最後一絲潛力給激發。
她不要命地往前跑,哪怕心臟已經到極限!
虞寺感覺,自己似乎穿過了一層薄膜。
整個人的身和心,都跟著平靜下來。
放鬆過後,是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感。
她幾乎站立不穩,隻能勉強伸出手去,扶著離自己最近的床。
等等……床?!
她剛剛,不是在河邊跑嗎?
河邊哪裡來的床?
荒謬感令虞寺雙眼睜大,她緩緩扭頭,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客棧裡的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