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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芸,你身上的鎖鏈……”虞寺看著眼前的情況,幾度說不出話來。
雖然她眼前看見的,都是由紙剪成。可是那紙鎖鏈又長又粗,係在芸慈過於纖細的脖子上,叫她抬頭的抖動,看起來都格外吃力。
就好像,這一切是真實存在。
不過是自己,看見得形態不同而已。
虞寺操控著輪椅,緩緩推到芸慈旁邊。她抿著嘴,伸手放在鎖鏈的下方,隨後緩緩往上抬,直至手接觸鎖鏈,從手心李傳來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不是紙!
就是鎖鏈,沉得能將人腰給壓彎的鎖鏈。
虞寺心頭苦澀,她低著頭,對小菊道:“小菊,給我拿一把錘子來!”
“噯。”
或許是因為見識過芸慈的慘狀,小菊不再咄咄逼人。她簡單應了一下,便往屋子裡麵走,開始翻箱倒櫃中。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拿著紙做的錘子出來。
她並沒有遞給虞寺,而是問道:“小姐,這錘子有些重,要不然我來?”
“我先試試吧。”虞寺示意小菊將錘子交給她,聲音低沉:“我要是吃不消,再換你上。咱倆交替得來,這樣效果更好。”
說罷,便操控著輪椅,往床邊去。
她坐在輪椅上,將繩子放在床邊抵著,隨後高高舉起錘子,重重敲下去。
屋內傳來乒乒乓乓的響動,那是聲音之大,叫周圍佃戶都聽了去。
他們不再繼續割麥子,而是紛紛站起身來,朝著小屋看過去。
略微高壯的漢子,扔下手裡的鐮刀,語氣興奮,“是芸小姐院子裡傳來的聲音,對吧?”
“聽著像是。”周圍有人附和。
“於寶兒那廝,來找芸小姐了!果然不出芸大人的意料,你們將人看著,我這就去稟報芸大人。”說完後,漢子的聲音陡然陰沉下來,“彆搞小動作,我可是芸大人派來的,要是到時候,於寶兒跑了,你們也就彆想繼續種芸家的田。”
他說完後,雄赳赳氣昂昂地離開,留下一地的人麵麵相覷。
待到人終於走遠,他們這才敢繼續說話,“怎麼辦?要不要去給於小姐說一聲?通報一下,讓她快點走?”
“說什麼說?”雄厚的男聲,反駁道:“她如何落魄,依舊是大小姐,身邊還有丫頭伺候。可咱們如果種不了地,家中老小都去喝西北風嗎?”
女子聞言,弱弱反駁:“可之前在於小姐莊子上工作的時候,她對咱們很好。我們承了如此大的恩情,難道不應該回報一下嗎?”
“要死你自己一個人死,彆牽連我們。”男人不耐煩地反駁。
終於,女子還是沉默下去。
她彎下腰,捏緊手裡的鐮刀,繼續割不屬於她們的麥子。
“媽的!周家那口子不見了!”
突然,旁邊傳來驚呼聲。隨後眾人猛得抬頭,視線在田野之上打量,發現確實如他所說,地裡麵少了一個人。
女人心中有些許激動,卻又不敢直接表露,而是低聲道:“這日頭大,估摸著是累著了,去哪裡納涼。要不然我去找找?”
“不許去!”
男人猛得出聲,止住了所有人的動作。
麥田之上安靜地出奇,沒有人說話,也沒有敲擊聲,從遠處的小屋裡傳來。
男子握著鐮刀,沉聲道:“今天,周大姐身體不舒服,沒有來割麥子。她一直都不在,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