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一想,梅泠香繃緊的心弦終於放鬆些許。
她擠出一絲笑,溫聲寬慰袁氏:“母親千萬彆這麼說,您是值得泠香和郎君敬重的好娘親。”
說著,她握住袁氏的手,笑意溫柔:“泠香有個想法,想聽聽母親的意思。郎君時常與幾位朋友喝酒遊玩,聽說花銷也多是他一力承擔,泠香覺著不妥,想從這個月起,管束著些郎君。他手裡銀錢不濟,想必那些朋友也不會時常叫他出府玩了,正好讓郎君收收心,把精力放在正事上頭。”
“讀書也好,學著做生意也罷,泠香相信他能有所作為。”
梅泠香語氣誠摯,儼然是發自肺腑替章鳴珂打算。
袁氏為人厚道,卻也不傻,她聽得出泠香的好意,也聽得出泠香對兒子那幫狐朋狗友的疑慮。
兒子屢教不改,泠香卻還肯信他會有作為,願意想法子幫他,袁氏如何不動容?
她激動地凝著梅泠香,連連頷首:“好,好,母親覺著你這法子極好,就照你說的辦,管家那邊我也會吩咐,往後六哥兒要使銀子,隻能從你手裡支取。”
袁氏看著梅泠香,像是看著整個章家的救星,眸光熠熠。
章家的幾處鋪麵,地段都好,或是賣胭脂水粉,或是賣絲綢茶葉,生意都好。
雖然前世來過,可再跟著袁氏學,梅泠香仍覺能學到不少新門道。
那都是袁氏經年累月積攢出的經驗,能讓她少走許多彎路。
梅泠香特意帶著鬆雲一起,她提前交待過,是以鬆雲學得也很認真。
自知少奶奶對她寄予厚望,鬆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凡不懂的地方,也敢開口問袁太太。
鬆雲是梅泠香的貼身丫鬟,往後泠香掌家,鬆雲是能成為她得力助手的人,袁氏便也不藏著掖著,很樂意幫泠香栽培這位虛心又穩重的丫鬟。
今日街上有不少關於章鳴珂的新傳聞,不太好聽,梅泠香怕爹娘聽見會替她擔心,便在午膳後抽空回了一趟梅家。
昨日得親家以禮相待,今日袁氏實在無顏麵對她們,便沒跟著過去,而是準備了好些禮物,讓梅泠香帶回去。
梅夫子確實生氣:“上回就勸你同他和離,你是怎麼跟爹保證的?他又是怎麼待你的?吃喝嫖賭,不學無術的東西,馥馥,他不值得你待他好啊!咱們梅家素來家風清正,竟結了一門這樣的親事,實在是家門不幸!”
“爹爹!沒那麼嚴重。”梅泠香知道父親的脾性,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他有多欣賞高師兄那般勤懇上進的學生,便有多厭惡章鳴珂這種大少爺。
這門親事,是她自己應下的,看到父親動怒,她心裡也不好受。
可麵上,她還要帶著笑,裝作沒事的模樣,溫聲解釋:“郎君其實並非外界傳的那樣,很多事都另有隱情。”
有些事,她不必同袁氏解釋太清楚,可若不告訴父親,隻怕他會一直耿耿於懷,不利於治病。
梅泠香略沉吟,斟酌著道:“事情的原委,女兒俱已查清,郎君與那兩位美人清清白白,並無什麼見不得人的糾葛,是有人想壞郎君名聲,故意讓她們去章家門前鬨事的。父親可還記得那首折辱秦夫子的長詩,它並非出自郎君之手,爹爹若不信,自可去找出那首詩和郎君從前的課業,比對字跡,便可知曉。”
“馥馥,你說的都是真的?”許氏默默聽了許久,終於忍不住接話。
對她來說,名聲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