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已走到章鳴珂近前,剛剛頓住腳步,便被章鳴珂伸手撈過去,抱坐在膝上。
“誒?”梅泠香低低驚呼。
章鳴珂輕抵她眉心,呼吸變得粗沉:“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我今日方知是真。否則,我今日手中捧著兵書,腦子裡怎想的是昨夜兵荒馬亂?香香,你今日,可有想我?”
他多希望,梅泠香戀慕他的心意,如同他思慕她一般。
一刻不見,思之如狂。
他深深凝著梅泠香,自我折磨似地,執意等著她的回應。
想他?自然是想過的,今日剛出府,坐上馬車的時候。
畢竟身子不適,又要麵對袁氏的打量,叫她心裡怎生不怨章鳴珂行事無度?
可這自然不是他口中說的那種想。
青天白日裡,她有多少正事要想,怎會把心思放在惦念情郎之上?
彆說沒想,即便想過,她也絕不可能告訴任何人,更不會告訴他。
那實在是羞於啟齒的事,他問得出,她決計應不出口。
在他的逼視中,梅泠香輕輕搖頭。
隨即,她動作不自然地側過臉去,避開他的眼神,忍著無端加快的心跳,柔聲辯解:“我要跟母親學著管鋪子,還很擔心爹爹的病情。”
“所以,你貴人事忙,沒空想小爺,是不是?”章鳴珂搶過她的話頭,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
章鳴珂心裡清楚,她不是沒空,隻不過他再急於表現,也不是她心裡仰慕的那個人。
畢竟,高泩那廝離開之前,她也有事要忙,要擔心她爹的病情,卻能抽出半日閒暇,親手為高泩畫出那一副《書院春景圖》呢。
梅泠香聽他說的語氣不對,想要辯駁。
可他說的,又確實是她想表達的內容,叫她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分辯。
殊不知,她這般欲言又止,落在章鳴珂眼中,便是默認。
想親她,與她親密的心思,倏而淡下來。
章鳴珂放開她,背過身去坐著,語氣硬邦邦道:“替你夫君看看傷,疼得很。”
哼,不關心他,他還不會自己討麼?
聽到他說疼,梅泠香無暇多想,隻以為方才抱她的時候使力,他不小心把傷口又掙開。
“身上有傷,還總愛亂動。”梅泠香說著,纖手繞過他腰側,自然地摸索到他腰前玉帶鉤。
觸上那光滑涼意的一瞬,她腦中驀然憶起昨夜。
動作略頓了頓,才狀似心無旁騖地解開他腰封、衣扣。
褪下外衣,看到雪白中衣上的斑斑血跡,梅泠香眼皮驀地一跳,有些被驚著。
昨夜雖也看到他受傷,畢竟隔著院子,不及眼前這般真切,幾乎能替他感覺到疼。
“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些。”梅泠香柔聲提醒他。
她怕衣料粘到傷口,脫下來時,會撕開還沒長結實的傷痂。
“小爺忍得住,你隻管脫就是。”章鳴珂語氣很是輕鬆,實則額角已沁出細汗來。
為了掩飾,他抬手在額角抹了一下,又順勢指向屏風:“藥膏在外頭的博古架上,你取過來,替我再塗一回就行。”
梅泠香依照他說的,出去取了藥瓶來,擱在小幾上,這才將纖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