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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具的光澤反射在蕭天啟的臉上,他的表情變得呆滯無比,如今距離蕭小河說的穿鞋,又過了半個時辰。
方才的豪情壯誌早就隨著一個個哈欠被蕭天啟打到九霄雲外,他突然覺得母親大人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果然不假。
早知道自己也跟著走了,現在定睡得香甜。
但是等都等了,蕭天啟想象蕭小河受刑痛哭流涕認錯的樣子,便鼓足了心氣兒,誓死也要□□在這!
“再派人去催催!”蕭監林怒嗬道。
無辜承受了蕭監林怒意的侍人哭喪著臉小跑了出去。
“老爺,二少爺說他臨出門發現褲子穿反,現在正在更換……”
……
“老爺,二少爺說鐵副將突發惡疾學螃蟹走路,正在給他設法施救……”
……
“老爺,二少爺說他——”
“夠了!”忍無可忍的蕭監林直接起身,打算親自去將蕭小河捉拿回來,侍人連忙道,“二少爺說一切準備就緒,他正準備過來呢!”
雙眼猩紅混沌的蕭監林聽了侍人的話方才緩緩坐下,蕭天啟的疲意蕩然無存,他義憤填膺地與蕭監林道:“父親!蕭小河他明知父親大人在等他卻還這般懶散,真是罪加一等,父親可要好好罰他!”
“這是自然。”蕭監林如今一閉眼都是蕭小河那日在皇帝麵前嘲諷他的場景,心口絞痛成團,“當年王家那幾個老頭如何瞧不起我,如今在我麵前大氣都不敢出,我就不信還能讓她騎在她老子頭上!”
說到這蕭監林還一陣慶幸,多虧當年王家人個個倨傲得很,沒一個瞧得上他的,甚至不惜因為這個同王氏斷絕關係。
王氏到底是世家大族,若是未曾斷絕關係,他們必定要與蕭小河一條心,到時候若想扶起蕭天啟更要費心。
這種世家大族最在乎的就是麵子,既然斷絕了關係,勢必不會在舔著臉認上親來,蕭監林滿是愁憤的心也逐漸變得平靜。
她蕭小河一無人幫扶,二受陛下忌憚,最重要的還是個女子,自己何必整日因為她提心吊膽?
人越老越糊塗,當年的王氏一大家子人他都沒放在眼裡,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知是否是夜深人靜的緣故,蕭監林突然回憶起了已故妻子的麵容。
王氏生得極美,至少在蕭監林印象中如此,麵容嫻靜端美,帶著大家閨秀的貴氣又有一股生於自然的狡黠靈氣,他們二人當時隔著花燈一見鐘情,一眼萬年。
如若蕭小河與王氏一般端莊聽話,蕭監林不會將蕭家交給她,卻也不見得會像如今一般置她於死地。
還未有蕭天啟時,蕭監林是真拿蕭小河當女兒疼愛教養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