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禮成時有忠仆(1 / 2)

八十八曹譜 五不鹹 762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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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人摸爬滾打下山到了平地,不顧一切的往村子裡跑。

危急時刻角色好壞的重要性便體現出來了,陳成作為孟管家兒子,一開始就被拉著跑了出去,把後麵的人甩了一大截,這會兒都已經能看到村口。

孟管家跌進村子裡後就沒有再跑,狼狽地坐在地上,陳成手扶著石牆,彎腰喘氣,好些村子裡的人也被山上的動靜吸引出來,躲在各家門口,朝外轉動黢黑的眼珠。

眼看大家都陸陸續續回到村子裡,躺著跪著的倒了一片,隻剩趙俊、方燦,還有最後麵的笙笙。

怪物馬上就要下山了,以它們的速度,下一秒就能出現在幾人麵前。

“笙笙!跑快點!”方燦急刹停了一下,回頭喊著。

雖然沒有看見怪物的蹤跡,但任誰都知道,這種時候怪物隨時都可能出現,不趕緊跑就隻有死路一條。

地麵又一次震起,是怪物從山上跳了下來。

笙笙的腿受了傷,她踩在震動的地麵上兩腿一軟,臉朝地狠狠地摔了一跤。

方燦見狀立刻掉頭想去拉她。

灰塵撲麵而來,方燦抬手擋住,眯緊雙眼。

......

來不及了。

怪物已經到了笙笙麵前。

方燦不敢睜眼,她放下手,淚水從眼角流下,忽然有人拉起她的手腕,那人拉著她踉蹌地跑完了最後的距離。

轎女掃興地往後仰靠在座椅上,青皮怪物便托著轎子消失在林中。

塵土散去,村外又安靜下來。

一行人驚魂未定,腦子一片空白,各處的傷口不約而同地疼了起來。

陳成最先緩過來,他走過去把管家扶起來。

“先回二爺府上包紮吧,彆把血腥氣帶到宴席上。”孟管家搖頭歎氣道,“這次承歡王不再庇佑孟氏了,祭拜未完,沒有香灰,孟氏香火無望啊......”

莫非榆摸了摸被血浸染口袋,掏出一團手帕,蒼白的嘴唇開口道:“......香灰孟老太給我了。”

孟管家驚訝地看著莫非榆手裡的手帕,驚喜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好,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村裡的長輩都猜到了剛剛承歡王廟上發生的慘劇,他們待在原地,閉著眼默默祈禱,等到聲響完全消失後才走出各家院子,麵無表情地佇立在門邊,全身上下隻有眼珠跟著歸來人的行跡移動。

大喜之日遭血光之災,是不吉利,是不祥之兆。

槐廟村百年來為綿延孟氏血脈費儘心血,如今禍事橫來,定惹承歡王不快,孟氏一族的日子就要到儘頭了。

這些長輩們內心滿是憤懣。

今夜槐廟村裡的風平息了下來,槐花呆在樹枝上,靜靜地目送一行身殘帶傷的人回到孟二爺府中。

府內的丫鬟拿來傷藥繃帶,手腳麻利地來回進出更換盆裡的清水。

付又期和梁亭然一路跑下來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渾身上下的淤青擦傷也不少,兩人加一起用完了整整一罐專治跌打損傷的藥,塗好後就趴在床上等藥風乾。

周曉昌、趙俊、龐宇、方燦和丁哥都多多少少傷到了筋骨,這會兒都在家仆房中包紮休息。

陶滿下山時全程都跟在陳成後麵,沒受什麼傷,還能自如地活動,得知莫非榆受傷後就趕過來幫忙了。

“你們在這裡吧,我去又期哥那,需要幫忙就叫我們。”梁亭然從床上爬起來,把敞開的領口扯緊,扶腰摸著桌椅板凳出了門,朝右邊孟少爺的房間走過去。

陶滿扶莫非榆到床上坐下,見她背上的血已經凝固跟肉粘在一起,閉眼偏過了頭。

“你也先出去吧。”陶滿把水盆放到床邊,對站在門口的鬱問樵說道。

鬱問樵看了兩眼,退出門檻,把門關上。他垂眼抬起纏滿繃帶的手,衣袖上沾染的血已經風乾,微蹙的眉頭透露著擔憂,隨手揪起一塊血漬,用食指和拇指指腹揉搓了兩下。

莫非榆把被子抱到胸前,手緊緊攥著,額頭上冒著密密麻麻的汗。

“那我開始了,疼的話就喊出來,彆憋著。”

陶滿一臉擔憂地拿起剪刀,捏住莫非榆背後一點沒有血跡的衣角,用剪刀從下到上,一邊將衣服和皮肉分開,一邊剪開衣服。

粘著大片皮膚的衣服從破開的血肉上剝離,牽動皮肉又滲出新血,血絲一根根拉長斷掉,留部分在衣服上,剩下的彈回,粘膩模糊還泛著腥味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

陶滿忍著幾次惡心反胃轉過去乾嘔了一下,立馬又轉過來儘可能快的將衣服分離。

“直接倒吧。”莫非榆見陶滿發愁地看著準備用來消毒的一壺酒,兩眼一閉,咬牙說道。

陶滿兩手拿起酒壺,從莫非榆的肩膀兩側直接倒了下去,莫非榆怎麼可能忍得住,她抱起被子蒙住臉,聲音嘶啞又用力悶在被子裡痛吼著。

濃烈的酒氣和刺痛,讓莫非榆感覺整個人仿佛在酒裡浸泡後被火灼燒一般,那種不斷被侵蝕的鑽心的痛在後背上漫延。

付又期和梁亭然神色凝重地等在門口,聽到了從房間裡傳來的沉悶的痛喊聲。

很快喊聲停止,又過了一會房門打開,“傷暫時處理好了,隻是她暈過去了,我在這守著,你們先給她找身衣服吧。”

家仆房內,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沙明,紅著眼低頭跪在地上,地上被眼淚打濕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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