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小連峰罕有人至,麵前的山林茂密到連通過一人的道路都沒有。
但是這時修真界,眼見並不一定為實,沈錯手從樹乾上撫過,下定論道:“這應該是護山陣前的開胃菜,奇門遁甲。”
藺無瑕剛要上手,忽然被沈錯一把攔住:“你省著氣力解護山大陣,這種奇門遁甲我來就好。”
沈錯說著運起功力,將其中三棵樹推倒,剩下纏在一起的樹瞬間沒了蹤影,擺在沈錯和藺無瑕麵前的是一道斷崖,一條懸崖邊上的大路,還有一條漆黑深邃的山洞,洞口十分逼仄,僅容一人側身通過。
沈錯拾起三枚石子,分彆粘上精血,朝著三個方向擲出去。
石子順利地通過道路和斷崖,唯獨落在山洞前方時,被金光乍現的陣法化為了灰燼。
沈錯指著逼仄狹小的山洞,一臉嚴肅道:“走那裡。”
藺無瑕眉頭微蹙:“為何,無論是斷崖還是山邊道路,看起來都要安全得多,這個山洞太過逼仄,其中有任何機關我們都沒有躲的餘地。”
沈錯卻搖頭否認:“沈氏就是這樣的,無論是護山陣還是彆的什麼機關符籙,都慣喜歡利用外人的思維誤區,如果另外兩條路沒有設置陣法,隻能說明那兩條路上有比陣法更加可怕的東西。”
藺無瑕聽完便對著陣法研究起來,研究了一會,他肯定地說:“你所說的也不無道理。”
沈錯對陣法一道上隻通皮毛,他抱臂等在藺無瑕身後,神識外擴,偵查四周,二則看顧藺無瑕解陣,將解陣失誤的成本降到最低。
藺無瑕看著沈錯在身後護法,竟然生出來幾分割裂感,一天前,他還恨不得扒沈錯的皮喝他的血,現在竟然能順遂地把性命交到對方手上,安心地將他留在後背的位置。
他將這奇怪的念頭拋諸腦後,告訴自己這時沈錯,又並非沈錯。
大乘期的沈錯,他的死亡已經相距如今應該已經過了上百年,上百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麵目全非。
十幾歲的沈錯怪惱人的,幾百歲的沈錯卻……。
藺無瑕正在整理陣法的結構,卻在某一處遇到滯澀,他與沈錯同時睜開眼,陣法忽然閃爍震動,金光迸濺,法陣符文變換加快,沈錯暗道一聲不好,縮地成寸上前,一把將藺無瑕的肩膀扳過身前,身後符芒大震,陣法在沈錯身後炸開一團金光,山洞前地動山搖,山石草木撲簌簌落下滿地。
沈錯護著藺無瑕伏倒在地,再回頭看去,三條路的景象已經完全變了。
山洞依舊是那個山洞,但另外兩條路,瞬間改頭換麵,那條還算寬闊的山路竟然是一條巨蟒的身體,環著盤繞在山壁上。
而山崖隻是一道淺淺的坑,坑中是各種各樣的毒蟲,蜉蟻沉眠,彆說掉下去的是修士,就是大羅金仙也逃不脫被分食到隻剩一具骸骨的命運。
藺無瑕被迫蜷在沈錯的庇護之下,正掙動起身間,忽然聽到了沈錯一聲悶哼,緊接著鼻尖嗅到一股血腥味。
“你受傷了?”藺無瑕言語中帶有疑問,卻並沒有什麼關心的成分,公事公辦地道,“你剛才不該救我,正修符籙的燙傷不比彆的,你是魔修,受傷沒那麼容易好。”
沈錯看他一眼,起乾脆利落地起身將他架在肩上,往山洞走去,後背的傷口被燙得焦黑,“你說得對,但是我不出手,你會暫時失去半刻鐘的行動能力,而就在剛剛,那兩個草紮小人失效了。”
“你不就還能動,你才築基期……”,他話語間略帶有輕蔑的意思,兩人之間他的修為是金丹中期,沈錯聽他的並沒有什麼不對。
隻是說時遲那時快,沈錯指掌攜風,魔息已經殺到他麵門之前。
沈錯的手停下他的鼻梁上,大乘期神識散發出來的威壓也足夠將藺無瑕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