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鎖的牢門吱呀一聲打開,鬥獸場的夥計將跌跪在地的沈錯攙扶起來,一條黑綢蒙住了他的雙眼,隨著兩人的行進,咣當一下落鎖之聲,腦後的那點光源逐漸消散,漆黑一片。
沈錯的骨骼比常人的要輕,兩個夥計身量同他相差不大,但是架在他們手中竟沒有成年男子該有的沉重。
兩個夥計一邊走一邊對著沈錯的黑紗下露出的鼻尖與下頷調笑:“長得是不錯,東邊來的奴隸是比極西人要好看些。”
“不好看桑小霸王能花這麼多靈石買下他?”
“不過桑小霸王不是喜歡溫軟聽話的嗎,三九七二怎麼也不搭邊啊?”
“一個練氣期,再狂又能如何呢,落到桑小霸王手裡,多得是讓他乖巧聽話的法子。”
兩人說著,將沈錯帶到一間裝潢得還算舒適的會客室,說是會客室,卻放了一張大床,床上四角有立柱,柱上懸著鎖鏈鐐銬。
夥計施了四個淨塵訣,將沈錯洗得乾乾淨淨,取下手腳鐐銬,將他再次銬上。
沈錯使不出半分力氣,身上在緩慢地發燙,高熱讓他一直強撐著不要被幻境影響的意誌逐漸模糊,鮮紅的燭光透過黑紗,朦朧地籠著他的視覺。
一恍神之間,沈錯忽然覺得自己忘了許多的事。此消彼長陣在逐漸發揮效用,沈錯最先被陣法吞噬的是前世十九歲之後的記憶。
就好像是眨眨眼,從模糊的夢中醒來。但是他來不及想,鎖鏈將他的四肢死死困住,身體完全敞開,練氣期的實力是他勉強能拿出手的爛牌,與爛牌不匹配的是他在魔域來說還算出挑的相貌。
這是災難。
當初在春滿園打傷客人差點被沾有引雷符水抽死的回憶格外鮮明,但是沈錯強迫自己冷靜,他努力夠到被鎖住的手,將眼前的黑紗掀起,與來人四目相對。
桑拔有著一頭火一般的長發,耳側混著金絲編成小辮,用發扣束在末端,末端墜著鸞鳥尾羽,在燭光下一閃一閃。
他生得不差,大概是手段太過殘暴,他身上帶著一股獨有的陰翳之氣。
但是他的行止卻十分……端方?
沈錯很少用這個詞來形容魔域中人,但是事實確實如此,這個魔域的少主人,舉手投足帶著些許正修做派,畢竟沈錯沒見過哪個魔域中人進奴隸房間還用手推門,再轉過身來關門的。
他們通常都是著急得像餓了三年一樣一腳將門踹開,然後再把奴隸摁到床上扒衣服。
一種令他討厭的自衿自持,但是事到如今,沈錯巴不得這人嫌自己臟。
融合了幻境中桑拔神魂的藺無瑕此刻還沒有察覺出自己露出了哪些馬腳,他回憶了一下執行任務時看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