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角鬥場為何又是那般表現?”不過是個幻境而已,之前那個沈錯到哪裡了。
沈錯極其認真地回答他:“角鬥場上奴與那些打了魔藥的凶獸並無不同,隻是大人們取樂的玩意兒,適當的張狂大人們看得有趣,奴不僅不會被罰,還有賞。”
藺無瑕舌尖抵了抵齒關:“從今往後不許再自稱奴。”
他有點惡心了。
沈錯臉上一怔,眸光流轉,將頭垂得更低:“不知奴哪裡做錯了,還請少域主明示。”
“我方才怎麼說的,”藺無瑕掐其沈錯的臉,看著那雙烏黑清澈的瞳仁,慌亂地想要躲開他視線的樣子竟然彆樣有趣。
沈錯連忙改口:“是,屬下遵命。”
藺無瑕從儲物戒裡拿出一套衣裳,扔在池邊,緊接著叫出桑三和桑五,兩名傀儡暗衛瞬間顯現出身形,朝著“桑拔”單膝跪下。
“他洗好了以後,帶過來見我。”
……
沈錯在池水裡泡了半個時辰,終於還是起身穿衣服。他心中疑竇叢生,桑拔的惡名他當然聽到過,落到這人手裡時,沈錯就做好了被扒掉一層皮的準備,成功之前的忍耐都是必要的,更何況魔宮的藏書閣可比朝不保夕的角鬥場和往死裡打壓爐鼎的春滿園好得多。
他隻要足夠順從乖巧,說不定還能有進入藏書閣修煉的機會,他的借口也很合理,畢竟爐鼎修為提升,采補的價值也會更高。
沈錯不介意利用自己的任何優勢,隻要能夠往上爬,因為他除了一條命,確實一無所有,但是桑拔的態度讓他很意外。
不過沈錯也聽說過,這位魔域少域主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就算現在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沈錯也不會把他當什麼好人。
更遑論角鬥場和春滿園都是赤掩城魔域域主名下的產業,沈錯不會忘記姓桑的在他身上吸到的每一滴血。
都是千年的妖精,玩什麼救風塵的聊齋。
將身上衣裳穿戴整齊,沈錯才發現,這和春滿園爐鼎穿的衣服並不一樣,爐鼎的衣服講究輕、薄、露膚、掐腰。
他先前穿的那身就恨不得把岔給開到腰上。
如今這身是正紅色的交領寬袖,還是能根據他身材調整的法衣,肩上披帛鑲著金藍色的邊,行進間波光流轉。
沈錯好久沒有穿料子這麼好的衣服了,但是也穿得心安理得。
這衣服對桑拔這種家大業大的少域主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他可是馬上就要被男人當爐鼎了,薅點好處怎麼了,沈錯還覺得薅少了。
誰知道兩名傀儡暗衛並沒有將沈錯帶到“桑拔”的房間,而是帶上了雲舟。
“桑拔”也換了一身衣服,黑底金紋,看著頗為貴氣。
人模狗樣,沈錯在心中評價道。
他對藺無瑕行了一套屬下禮:“屬下見過少域主。”
藺無瑕看向沈錯。這身衣服是須眉贈給他的,藺無瑕隻是隨手抽出一件,他從沒看過沈錯穿黑色以外的顏色。
沈錯天生就是為紅衣而生的,黑色沉鬱,他的五官本身也濃麗鋒銳,顯得陰翳森然。然而穿紅又是另一幅光景,紅衣為他的麵容增添幾分人氣,鋒銳的五官展現出豔麗的姝色。
藺無瑕緩慢收回視線,麵上不顯,端得四平八穩:“上來吧。”
這間雲舟小了一些,不過也剛剛好,九步見方,內置茶席蒲團,香爐熏煙嫋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