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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員工培訓最終以這樣一種慘淡的方式宣告結束後，他們被分配到了各自的新工位。
——不必說，也是繼承製的。
對此，菖蒲很有發言權。她一把接住被扔過來的斷臂，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ch！小人類！”
因為瑪麗一到十五正圍著她繞圈圈，玩丟手臂呢，她們也都很喜歡她呢。嗬嗬。
“輪到你了，瑪麗十六！”
菖蒲雙目無神地配合著：“丟啊丟啊丟手臂，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手裡，不要不要告訴她……”
她想起剛坐下的時候，忽然背後陰氣森森的，一回頭就看見瑪麗一可怕而猙獰地揮舞著斷臂，嘴裡卻說的是：
“哇來新人啦！人好軟啊，好想rua，我直接把胳膊扔過去會不會嚇到她？好興奮！”
……
以為你的表情是那種饞我的身子，沒想到還真是饞我啊？？？
她已經感覺到，這些鬼魂隻是本能想靠近她這個能聽懂它們話的人類，就像是人類看到懂事可愛小貓咪那種感情。
就很割裂。
而且邀請她一起玩丟手臂什麼的是不是太過分了？她憤憤地把手裡的斷臂扔回瑪麗一，嘴上卻很誠實地唱完：
“……快點快點捉住她！”
瑪麗們一陣嬉笑地跑開了。
咦，等等，不對勁兒。一，二，三……十四，怎麼少了一個？菖蒲挨個數了一下瑪麗前輩的數量，有點困惑。
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你好啊，瑪麗十六。”
她暫時放下這點疑慮。
轉頭跟這個也算是熟人的工牌頭托尼三世來打起了招呼：“好巧啊，你也在上班啊托尼三世。”
托尼三世：“不巧啊，我就在你左邊那塊，諾，你們這裡真熱鬨啊。策劃部不愧是咱們滴答公司的實力部門……”
語氣裡藏著怪異的羨慕。
她朝左邊一看，確實就是客服部。
她還眼尖看到托尼三世那邊桌上插著一束花，銀亮銀亮的。
由於暫時拿不準托尼三世是敵是友，菖蒲就客套地回應：“啊，哪裡哪裡，你們客服部環境也很好嘛！那花多有情調！”
托尼三世搖搖手指：“你要不再仔細瞅瞅！”
菖蒲湊過去仔細一看，嗆了口水。——居然是一束鋼絲球？？？
簡直充滿了後現代朋克的不羈氣息和隱隱約約的……富貴誌向。她頓時重新估計了一下托尼三世，崇拜地看向對方：“您……這也是胸有大誌啊！”
“你知道鋼絲球的花語是什麼嗎？”他把一支鋼絲球捧在胸口作深情狀：“是隱忍和富貴。”
“錯！大錯特錯！那是富貴和感恩的心。你根本不懂軟飯，隱忍什麼的不存在的，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
菖蒲憋笑得快不行了，好不容易才克製住表情，又被這句話嗆了一口。等她回頭一看，是那位離開工位爬行因而考勤不合格被HR追的胡漢三此刻也爬了回來。
菖蒲看他居然毫發無傷，忍不住打聽道：“我剛才還看見HR追你來著？”
“嗬，那些東西不長眼睛，我胡漢三可是老板未來的女婿！”
想起剛才老板的尊容，菖蒲對他又生出幾點敬意，他是真懂軟飯的。
隻不過，本來以為胡漢三的頭沒被工牌代替，症狀應該輕一點兒。看來，這個公司的員工都夠癲的。
也是，上班哪有不抽瘋的。
這不，精神小夥兒路易十三，就正在她的右邊抽風。字麵意義的，拿著一根甩不出墨水的鋼筆，在抽打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