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顧廿四還給她們都配了可以強製脫離夢境的【美夢清醒噴劑】，預備一找到人就立刻離開夢境副本。
因此，她破不破解這裡的謎團其實不那麼重要。
所以儘管心裡壓抑著一團火，但她還是決定先去找人。
她這次迅速且安全地完成了第一天的選課，照舊在食堂放置了【慈母手中線】，老老實實接受了校史館教育，甚至沒有去找輔導員的麻煩。
這一切都是為了不觸發額外事件。總之，她沒有任何多餘動作，總算安全來到了周二，可以去上課，順便找人。
現在她要去挑戰遊泳課了。
過往的幾十次重啟裡，她已經知道“醫學太極與養生”是怎麼回事，隻能說更適合仙仙這種骷髏身體，起碼得卸下幾根骨頭才能來完成。
至於有怪談的“瑜伽休息術”，的確很特彆，因為它會造成無理由的昏睡，一睜眼過去一兩天，試過一次後她就放棄了，她實在浪費不起。
而且這兩者上課的人情況每次也大差不差，沒有她想找的人或者消息。
能選的體育課又實在不多，哪怕她周一第一時間就去選課，所以她這次隻好試試“遊泳”。
“預備，起，第九套煉骨體操現在開始。
第一節，伸展運動。把手伸展，伸到腳底；雙腿側平舉，舉過頭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就是不知道遊泳課為什麼也從這套驚悚的體操開始。
“第二節，踢腿運動。現在，將腿踢到天花板，如果不止一條腿，裡的每條都要重複踢八次哦！預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她看著張牙舞爪甩觸手的幾隻留學生和興高采烈卸下各種肢體揮舞來熱身的同學，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
旁邊，一個陌生的女生忽然戳戳她的胳膊：“喂，你長得好像一個人喔。”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老土的搭訕嗎？詭異世界也流行這種套路？
對方柔弱無骨的身子就緊緊貼了過來，明明雙手環著她肩膀，不知道哪裡又伸出一隻手悄悄摟上她的腰：
“嘖嘖，兩條胳膊兩條腿，皮膚蒼白，一丁點兒漂亮鱗片都沒有。你應該很自卑吧？畢竟，人類對我們而言就是這麼惡心的事物，對不對？”
菖蒲恍然，這個女生不是說自己像某個她認識的人，而是說她字麵意義上像是一個人，一個作為群體概念的“人類”。
她打量著女同學海藻般的濃密長發，在微微晃動的陰翳之中，驚覺那可能就是某種藻類。
對方臉頰、下頜處近似腮的結構，更昭示著她的身份。
她是一隻水鬼。
她的眼瞳幽黑，眼白透亮。仔細一看，眼白居然是一層又一層白花花的牙齒。
她的皮膚上布滿了細微反光的鱗片。
菖蒲心裡發涼，立刻將狐狸耳朵露得更明顯了一點。
——靠著【狐假虎威】這個道具的副作用和【人類體味掩蓋噴劑】的效果，她一直偽裝成半獸人類的詭異。
彆看雖然室友小芯她們對人類沒有特彆大的敵意，但是整個如月學院裡，還存在很多詭異，都視人類為異類。尤其是“水鬼”這種原生詭異。
正如在現實世界裡，人類對待詭異的態度。
水鬼女滿意地點點頭：“當然啦，我知道，你不可能是人類那種惡心的家夥啦。”
但菖蒲提起的一顆心還沒放下去，對方又自顧自拉起她的手，繼續道：
“說起來，你知道嗎，我還有個人類前男友喔！真奇怪，你的手摸起來跟他的真像。”
“讓我想起來，那時候我玩膩了，要和他分手，他死也不肯。
我還鄭重參考了人類的禮儀做的咧，可是環切腕骨的時候他瘋狂大喊大叫，居然罵我是個怪物？”
說著，她緊緊拽住菖蒲的手，越捏越緊，以至於痛得菖蒲輕呼一聲，她這才鬆開，怪異而戀戀不舍地瞥了菖蒲一眼：
“真像啊……”
“不過我查了，前輩們說這是人類傷心過度的正常表現。
雖然分到一半他就死於失血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