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三刻到
詩會如期進行,貴女們卻是意興闌珊。
因著女帝的一番話,她們早歇了求娶棲家大公子的心思,為人之道……這四字可是極重的詞,女帝已是給太尉留了幾分薄麵,未將話說全,但在座的都是人精,哪個不懂女帝未儘的意思?
不就是說棲澤不會做人,不配做臣麼?
現在莫說是都城,就是整個離國,誰又敢向棲澤示好?除非女帝改口,不然這名滿都城的棲家大公子的婚事,怕是徹底吹了。
九卿之首,掌管宗廟禮儀的奉常旬蘭,平時便與太尉不對付,想這一向精於算計的棲老狐狸馬失前蹄,自是暗爽!彆以為她不知棲萱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想將大兒子嫁給五皇女麼?大皇女草包一個,扶不上牆,女帝另擇繼位者的可能性極大,那剩下的,自然是繼皇夫所出的五皇女和八皇女勝算大些,而八皇女年歲尚小,垂髫女娃一個,不作考慮,最後便唯有及笄的五皇女。
棲萱這是想讓她兒子當下一任女帝的皇夫,自己好榮升國丈,再讓流著棲家血脈的孩子成為離國未來的當權者,保棲家百年昌盛,真可謂是野心十足。
但……旬蘭轉動扳指,玩味挑眉,大皇女隻是稍露頭角,女帝的態度立馬就親近不少,而這大皇女看上去……似乎也並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草包,還是有救的嘛。
席間,不止旬蘭一人對離宛另眼相待,不少離國的肱股之臣及貴女們都在暗暗考量。
棲萱坐在上位,將眾人反應收入眼底,如何不知她們心中的彎彎繞,暗恨的同時,卻也無可奈何。
她強綻笑意,高舉酒盞:“來,各位暢飲。”
棲澤望了眼一旁空空如也的大皇女席位,與棲萱交換了隱晦的視線後,借著飲酒的姿勢,寬袍大袖掩住了眸中醜惡的心思。
離宛不是今日出風頭出的爽麼,待會兒便讓她百口莫辯、痛哭流涕!
這離國大皇女的囂張日子啊,也該到頭了!
棲澤將酒盞中的果釀一飲而儘:女帝不是自認看錯了我棲澤麼,那就讓你看看你的好女兒究竟是什麼喪風敗俗的德性!離宛會成為全離
國最大的笑柄!偌大的汙點,永生永世也難洗淨!
他快活的笑了,衝賓客揚起唇角:“今日詩會便以酒為題,我先來。”
嬌笑著捏著柔媚的嗓音,悠揚婉轉的吟誦道:“纖手執酒雪融融,暖心暖身盼春風。”
座下稀稀碎碎響起一些掌聲。
“好詩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