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妾……”
“怎麼?難道榮君是不打算找金釵了?”離宛悠悠走到秦無霜麵前,攙起了他,無霜見大皇女願意親近自己,眼眶一下就紅了。
“哪能呢?那是陛下賞賜的……”榮君緊攥掌心,竭力穩住自己:“絕沒有不找之理兒。”
“哦?那你且說說那釵的模樣?榮君若再三緘其口,本宮可就不得不懷疑你話中的真假了。”
什麼?懷疑我?
榮君咬了咬薄唇,頭一回覺得這般的如履薄冰,騎虎難下,但如今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他一個四品侍君,也絕做不出自打嘴巴的事兒,便隻能一口咬死了!
想罷,他衝兩位弟弟遞了個眼色,白衣的側君與黃衣的側君忙道:“殿下萬勿誤會哥哥,他隻是不想讓您過多煩憂,這釵,我們自己去尋,便好。”
紫衣榮君,亦順著兩位弟弟搭的台階而下
:“是啊,殿下,君妾自己找。”
離宛驀的嫣然而笑。
紫衣見了,兩眼微亮,以為大皇女終於想明白,不久就要離開此地時。
冷宮的牆垣外,卻驟然傳來了一聲叫他心驚膽顫的厲喝!
“小小的四品郎,真是好大的膽兒,竟敢造謠到陛下身上?”
餘姚在離宛的眼色下,款步而出,直接把侍君三人組,炸了個人仰馬翻!
“餘……餘嬤嬤……”
三人瑟瑟發抖,連話都說不清了,喉嚨裡儘是懼入骨髓的哆嗦。
紫衣榮君嚇的膝蓋全軟,要不是黃衣與白衣扶著,一下就能栽在地上:
“嬤……嬤嬤,君妾……君妾錯了……求您彆告訴陛下……求您……我給您磕頭了……”
說著,就雙膝跪地,砰砰的磕著,另二人瞧位份最高的哥哥都如此,心下害怕極了,忙跟著一起跪地,磕頭認錯。
可無論他們如何求饒,餘姚隻管兩眼微眯,拂塵一甩:“老奴可做不出欺瞞陛下的事!爾等便等著領重罰罷!”
“不要啊……”紫衣目眥欲裂,配上額頭滲了血的磕印,麵貌無端醜惡。
泣泣的哀求聲四起,可離宛餘姚隻旁觀著,完全不為所動,秦無霜則沉浸在大皇女願意親近自己的喜悅中,亦無暇顧及其他。
恰在這時,一錦衣綢緞,簪金配玉的垂髫女娃跑了來,見著跪了地的三人,眉頭緊蹙,竟有絲絲戾氣浮現:“你們這是在乾什麼?離大傻罰你們了!那肯定是她的錯,不是你們的!還不起來,吵的本殿下頭疼!”
三侍君一見八皇女來了,就跟看見了救星一般,紛紛朝她磕頭,哭喊道:“求八殿下救救我們。”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繼皇夫的二女兒——八殿下了!
離嬌打小就被繼皇夫過分寵溺著,無法無天慣了,雖年齡尚小,卻最愛旁人對其阿諛奉承,把她奉若神明那一套兒,因此對三侍君“五體投地”式的哀求,心生得意。
便小腦袋一昂,指著離宛的鼻子道:“喂!大傻!你竟敢欺負他們,本殿下要告訴父後,讓他打死你!”
離宛麵對小人兒的挑釁,隻淡淡勾唇道:“你去告吧,此三人造謠母皇在先,欺瞞本宮在後,期間更是侮辱了秦君,
故絕不輕饒。”
“你!”
離嬌萬萬沒想到往日裡,跟條哈巴狗似的,拚了命也要往父後麵前湊的離宛,居然敢與自己嗆聲,霎時氣的夠嗆,小胸脯起起伏伏,本就沒甚忍耐度的她,破口大罵:
“你個離大傻!吃熊心豹膽了你!沒爹的狗雜種!敢與本殿下作對!小心你的狗命!”
離嬌人小,聲卻不小,一番“豪言壯語”驚飛了一樹的鳥雀,也震來了一隻翩翩而來的冰藍靈蝶。
離宛在瞧見那隻蝴蝶時,目露柔色,可看向離嬌時,卻是冰冷至極:
“八皇妹慎言!”
語調略重,神情寒凝,一下就刺激了離嬌:“你個狗雜種!誰是你皇妹!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麼?你以為父後平時對你笑笑,你就了不起了!本殿下今兒就告訴你,父後最惡心的人就是你!你怎麼還不死?我砸死你!我砸死你!”
扯著尖嗓唾罵著,俯身就從地上撿起銳利的石子,欲往離宛身上砸!
秦無霜雖沉默不語,卻早已心若刀絞,原來大皇女在宮中的處境,竟如此不好。過去,他還以為繼皇夫多少有幾分真心待她,如今看來,全然是惡意,要是他的女兒遇到這樣的事,他定會瘋魔。
此生,他注定沒有子嗣,但大皇女,君妾鬥膽,願為你鑄一堵高牆,遮風擋雨!
秦無霜眸色堅定,在尖石砸來之時,飛身而上,用纖弱的身子,替離宛擋了一擊,額角頃刻流血!
而被靈蝶引來的女帝,疾步而出,便見著了這極為英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