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寒芒(2 / 2)

他睜目望去,卻見那張令他恨之入骨的俏顏上,露出的朦朧媚意。

尤其是瞥見那片紅到滴血的唇瓣時,他的心裡仿佛刺開了一個大洞,亦跟著瘋狂流血,生疼至極,渾身上下更是湧上了股洶湧澎拜的恨意:

陛下啊陛下,您就這麼垂涎於那張像極了玉靈瀧的俊臉?以至於對個仿品,都那般……那般的……

且聽那越發急促的呼吸,秦無霜知曉聞人氏亂了,他垂眸看著指腹的口脂,不著痕跡的輕輕碾去,唇上的豔色,自然不是陛下親出來的,隻是為了刺激老對手,刻意抹出來的,但現下看來,效果不錯。

想起離宛的囑托,無霜垂下的眸子裡,霎時盈滿了溫柔,雖說大皇女再三囑咐,不需刺激太過,萬事以保全自己為上,免得聞人氏惱羞成怒,狗急跳牆,但斷子絕孫之恨,他豈能隨隨便便揭過?

既已捏了對手七寸,若是點到為止,豈非太便宜這條專會伺機而動的毒蛇?

於是,他撩撥了耳畔的碎發,忽然朗聲道:“說來,因著今晚要侍候陛下的緣故,我身邊又無人可差遣,隻得親自去幸冊房作了報備,卻無意中聽見一樁異事,想說與哥哥聽聽。”

早在無霜說了“今晚”

、“侍候”時,聞人鈺就已妒意攻心,卻是怒極反笑,連素日裡溫潤的麵色,都透著股猙獰:“哦?願聞一二。”

秦無霜施施然不請自坐,微傾著身子,作出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聽幸冊房的內官們說啊,八年前的某條記錄竟有改動過的痕跡,偏偏陛下還因著那日,腹中孕女……這事啊,我本不欲多嘴,但就怕有人因此白寵了多年的假‘親’女,終歸是太駭然聽聞了呐,如若是真的,亦不知是誰當了那冤大頭,又是誰暗度陳倉使了調包計?”

說完,無霜悠悠坐正,靜候老對手的反應。

聞人鈺似是聽怔了,許久過去,俱是不言不語,唯有眸中排山倒海似的不靜。

殿中的下人們,全都瑟瑟發抖,這可是秘辛啊!

若是真事,他們還能活命?都以為四位貴君夠“狠”,沒曾想這外表玄仙、笑裡藏刀的秦君,更“毒”啊!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掏心掏肺,要你“命”!

而且,這話中言語,所暗指之事,已是再清楚不過,女帝膝下僅有九女,八年前,改記錄?說的不正是繼皇夫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八皇女——離嬌麼!

是誰?

究竟是誰膽敢算計本君?

聞人鈺心裡是驚疑不定,可隨即強迫自己冷靜,道聽途說而已,沒有證據,況且秦無霜……未必沒有說謊,興許是故意編了個瞎話,來打擊本君!

本君又豈能讓這個賤人得逞?

但心中的猜忌,如同泰山壓頂一般,壓的他越發透不過氣。

躊躇不決的他,終是在半刻鐘後,下定了決心,下顎微抬,冷哼一記,借著更衣為由,拂袖離去。

到了內殿,看著雕花木床上,哭了半個時辰,方才沉沉睡去的嬌嬌女,眼神一厲。

自袖中掏出銀簪,寒芒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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