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演技(2 / 2)

再說女帝行至殿外,旭日高照,冷風冽冽,簷角凝冰,冬雪皚皚,明明與往常一樣,無端的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有道是寧受人間淒寒苦,莫享地獄噬心歡。

離宛見聖人兀自垂首,片刻後一個手勢招呼餘姚,也沒避開自己,直言令道:“殿裡的青衣,不能留。”

餘姚應了聲喏,這是要暗中處決的意思。

“另,聞人一族,徹查。”

女帝口中的殺伐之氣,讓餘姚微驚,一瞬回神後,忙不迭的應下。

對此,離宛唇角隻揚起抹若有似無的笑,她並不意外聖人的反應,雖然聞人鈺和商厥二人,言辭天衣無縫,證據亦做的滴水不漏,把諸多謊言硬生生圓了過去,但對於一個已經起了疑的人來說,越是無懈可擊,越顯得來者不善、惹人警惕。

試問,若是儀君確是在被灌強藥後,方才自殘,那麼這個能將藥毒之理相通,卻不使太醫院察覺之人,如若真的存在於皇宮之中,但凡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女帝也絕不能心安。

臥榻之側,又豈容他人以奇毒之術,玩弄生死於覆手間?

但商厥此人,怕是不好對付,興許會來個假死脫殼?

離宛當前也無甚對付此人的法子,隻知那人心房在右,但願大內高手能刺的準些,反正,她能提供的信息都提供了,至於能不能除掉商厥,那就隻能聽天由命。

而後,離宛左手嬌嬌精,右手嗚嗚怪的回到大皇女府,卻在得到餘姚傳來的消息時,微微一訝:竟自戕了?!

又聽聞是左胸被刺,離宛搖頭淺笑著,將紙條扔進炭盆裡焚儘。

“殿下?”泠奚不明所以。

離宛點點下巴,輕道:“果然是隻會脫皮的老狐狸。”

算計到了女帝不會容他,便先下手為強,自行死遁,再在臉上動刀,改頭換麵,在中,自聞人鈺入宮來,這個叫商厥的毒王後裔已然假死過七次。

次次割骨換

臉,簡直是對當代的整容神技,無師自通。

而聞人家族為了配合他,早在瑞鳳殿中安排了相應長相的侍郎內官,必要時充當他的替死鬼。

不過,毒這種東西,當真防不勝防。

離宛敲敲桌案:“看來本宮日後還得尋一個會用毒的高手來。”

泠奚原想說我的靈蝶可以噬毒,但想想,還是遲疑的抿緊了唇角。

起初是出於一種防備心,沒有告訴殿下自己是靈蠱一族,擅用蠱術,或多或少是想留下些底牌,以求風雲不測時自保,但現在打定主意跟隨殿下後,卻多少有些騎虎難下的意味,更多的是難以啟齒的憂鬱。

蠱與毒一樣,都是存在於人性陰影中的詭譎之物,蠱甚至比毒,更加令人忌憚。

殿下待我極好,若是知道我會用蠱,會不會就此疏遠我,忌憚我,甚至是……厭惡?

隻要稍微聯想一下那種可能,仿佛呼吸裡,都透著徹骨的痛。

深夜,尚未入睡的離宛,忽的瞥見星星點點的藍光閃現,眼珠微轉,忙閉上了眼。

不多時,三隻靈蝶試探著從門縫間飛進,含羞帶怯似的,撲扇著雙翼,盤旋著,一點點的,進三尺,退三寸的,緩緩的靠近了床沿。

在裝睡的離宛頭腳處各盤旋了一圈,其中一隻隔著虛空,從她的鼻尖輕撫至她的飽滿的唇珠,小心翼翼,氤著全然的珍意。

另兩隻則勾起被角,輕輕的往上提起,蓋住鎖骨後,又猛然收起雙翼,“千斤墜”似的落下,就這樣來回了數回,才將被角壓的嚴實,確保一點兒的寒氣都溜不進。

明明適合跳纏綿華爾茲的斑藍,卻在自己的被子上跳起了蹦床似的踢踏?

偷偷睜眼的離宛,險些笑出聲來:浪費元靈之氣做這個?真是個傻姑娘。

而被喚作傻姑娘的美人兒,正靠在門扉之上,任由纖瘦的身軀滑下: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要不要告訴她?

殿下……我的殿下啊……

與泠奚的苦惱不同,太尉府茅廁邊,一個不起眼的木屋中,正是紅燭烈酒歡,高高擺於上方的兩個靈位前,放著全葷盛宴,牛、羊、豬,應有儘有。

“爹爹,還有未曾謀麵的弟弟,太尉府完了!”大口喝酒的女子,一邊笑著拍拍旁

邊默默流淚的“亞父”的肩,一邊在靈位前斟滿了清酒。

偌大的棲家敗了,你們地下有知,應能安息了吧。

女子說著說著,泛紅的眼角沁出了淚,卻因情緒激動,拍的大掌用力了些,引起“亞父”略顯促急的痛呼,女子一怔,銳利的眸子裡,隱現出凶光:“棲老賊打您了?”

亞父垂眸,拉住她的手,扯了扯嘴角,苦笑道:“不妨事,反正棲家快完了,她打也打不了幾回了,隻是你與五皇女……還是早些斷乾淨吧,如今,棲府敗了……你也不需要借助五皇女的力量,我擔心,我真的好擔心……如若不能及時抽身,萬一哪天她發現你是個女——”

“讓我看看您的傷。”女子稍顯強勢的打斷他的話,更是直接上手去解他的衣扣。

他沒能攔住,待前襟解下,胸膛之上那一大片,皮開肉綻的猙獰露出,女子的眼眶隻一瞬就紅了個徹底!

“我殺了她!”

棲喬咬牙低吼著,攥起匕首,就往外麵衝,卻被男子一把從身後抱住:“喬兒喬兒,快快冷靜,她囂張不了幾天了……彆為了我衝動,不值當……”

如此不知呢喃了多久,棲喬才稍稍冷靜下來,她看著環在自己腰間隱隱顫抖的雙臂,闔了闔眼,掩住一瞬間對自己無能的憎恨,拍拍他的手,回過身來,麵向這個早被風霜浸透,卻依舊傲雪淩霜的男人,發自肺腑的道:

“這些年來,辛苦您了,撫養我長大。”

更是為了我,不惜親手捂死了剛出世的骨肉……

那時的您,應是極為心痛的罷……

棲喬望向那個小小的靈位,她與棲府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棲府完了,但隻要棲萱不死,身為妹妻卻被棲萱強占的亞父,將終生無法解脫。

當亞父以換藥為由離去後,棲喬緊閉房門,而後麵向銅鏡,自緊係於頸項的衣扣起,緩緩將外衫解開,最終現於鏡中的,是一具令人驚駭的身體。

玉脖雪白,喉結全無,上半身光滑平整,不似女子的山巒起伏,下半身卻多著男子才有的……物什。

遙想十六年前,為了瞞天過海的活下來,自小以弟弟的身份生存的她,尚在繈褓之中,便被亞父托了諸多關係,才尋到隱世

多年、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怪醫,經由身軀改造,變成了如今男不男、女不女的雌雄……同體。

若問她恨麼?恨怪物似的自己麼?

恨啊,怎能不恨?

但是,當活著都成為了奢望,化身為獸,又有什麼不可以?

待大仇得報後,自己這具腐朽如蛀蟲的軀體,棄了也罷!

棲喬堅定了神色,唇角卻綻出抹妖媚至極的笑,輕輕的合上了衣襟,掩住越發醜陋的身心。

第二日清晨,天還曚曚亮。

離宛便被腦中一連串的“滴”,生生鬨醒,素有起床氣的她,暴躁的捶了下床麵,卻在下一瞬,木床碎裂的“哢哢”連響。

待再回過神來,她已經直直的貼在地麵上。

偌大的動靜,將一晚上緊挨著殿下屋門,滿腔愁緒凝結的泠奚唬的一怔,生怕內裡出了什麼事的她,緊張的拍著木門,焦急喊著:“殿下?您怎麼樣了?”

“我沒事。”

離宛撐起自己,往腦中一瞥。

喲!間或抽回瘋的係統上線了!

[最強大佬武力值]:恭喜宿主改變嗜血魔將離痔的命運軌跡,武力值加50!恭喜宿主成為離痔的終生信仰,並獲得離痔的終生守護,武力值加50!恭喜宿主改變冷宮秦君的命運軌跡,並將他拉入您的陣營,奉獻忠誠與真心,武力值加20!恭喜宿主間接將瑞鳳殿敵對勢力半拉下馬,武力值加30!恭喜宿主獲得棲喬的由衷感恩,武力值加30!恭喜宿主成功加深了女帝與您的親情羈絆,武力值加20!恭喜宿主借力除去了陰陽後人儀君,武力值加30!恭喜宿主成功打臉一乾人等,武力值加5!恭喜宿主獲得了女主的一世相隨,武力值加1000!

離宛瞧著這一長串,半晌也沒個總結,起床氣驅使下的她,不耐煩的連戳了係統三下:喂喂,總數值多少啊?彆告訴我你還沒算出來?人工智能要不要這麼不講效率?

[最強大佬武力值]停頓片刻:滴!當前武力值2005,解鎖技能——力大如牛!一臂扛鼎!

離宛瞧著被自己一拳爆破的雕花大床,無奈扶額:好吧,原來技能都點力氣上了。

不過,她望了望那一長串,棲喬是誰?

食指無意識的輕扣,敲擊肘部,過了數息後,才從記憶中調出此人:原來是離

夙的那個慣愛女扮男裝的姘頭啊!

中,棲萱的大兒子棲澤,在如願嫁給五皇女後,日子卻不像想象中那般風光,反而終日受氣,終成麵目醜惡的短命妒夫,而這一切全是拜棲喬所賜。

要說離夙與棲喬的關係,用“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來形容最為合適。

棲喬此人,名義上是棲萱妹妹的遺腹子,實則卻是棲萱風流濫情的產物。

棲萱對棲喬的親父,正應了那句:因為愛你,所以我要殺了你全家。

待你全族覆滅,孤苦無依之時,再施施然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

讓你乖乖委身,奉上全部心魂,供我予取予求。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那個,對手指jpg.因為本文一章平均是2000字,所以三章就是6000字啦~【主要是要開學了,最近要準備返校,實在太忙,根本沒時間碼9000啊,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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