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聽言要樂出聲,這對母女,真真都是三歲孩童!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沈昭華盯著齊氏問道。
齊氏臉微紅:“對,你說得對。”
沈昭華攬著齊氏,總算是滿意了,妻夫二人說著體己話睡下。
半夜春雨忽至,滴滴答答地落在瓦片、窗簷上,催人好眠。
陸家,晚風院。
奚木睡得淺,被窗邊飄灑進來的雨水拂了麵,也就醒了。
他聽著窗外的雨聲,神情飄忽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耳房響起了動靜,是伺候他的小侍雲藍和雲白在說話:“夜裡下了雨,奚公子房裡的窗你關了嗎?”
“啊?我沒關,我以為你關了,這怎麼辦?”
“沒事,奚公子好說話,估摸著現在還沒醒,咱們悄悄去關上就是。”
兩人三兩句話把事情定下,便輕手輕腳地進來,把開了許久的窗給關上了。
在聽見門響時,奚木迅速合了眼。
兩人關了窗便朝外走去,門口還聽得見他們說話的聲音,“昨天夜裡雲青被主母發落了,也不知道後麵提誰去伺候大公子。”
“唉,提誰也不是咱倆,這奚公子雖好伺候,但跟著他沒點盼頭……”
“誰說不是呢,我前些天還見著大公子跟前伺候的雲墨得了賞,可漂亮的一塊玉呢!抵咱們半年的月錢!”
“真好,什麼時候我們也有這賞賜……”
兩人說話的聲音遠去。
奚木重新睜開眼,起身穿衣,對剛才聽到的對話沒有半點情緒。
他十歲時父母雙亡,被姑姑陸昕柔接回陸家,一個人住在小院裡,姑姑撥了雲藍和雲白伺候,此後七年在陸家就一直過著不尷不尬的日子。
起先姑姑和姑父孫氏還偶爾來看看他以表關懷,之後陸昕柔生意忙,很少再來,陸昕柔不來,他的小院便再少有人踏足了,但這也正合奚木的意。
他無聲無息地在房裡練了好幾遍娘親曾教他的拳法,才聽見雲白敲門,問他是否醒了,可要用膳。
送進來的膳食慣常是半冷不熱的,奚木對此也從沒有提出異議。
雲白和雲藍曾經還會找個借口解釋一番,現如今也懶得找借口,反正奚公子好糊弄,主母也不往這邊來。
把早膳送進去之後,兩人便躲懶找了個避風的口子說話。
正說著話,雲白眼尖,瞥見門口來人大驚失色道:“那是不是主母來了?”
雲藍一看,錦衣華服可不就是陸家主母陸昕柔,頓時慌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陸昕柔竟大清早過來了。
兩人連忙快步跑至門口請安:“請,請主母安!”
“嗯。”陸昕柔淡淡應了一聲,沒注意到兩個家奴的異常神色,徑直往屋內走。
雲白雲藍一想到屋裡還在吃生冷早膳的奚木,兩人對視一眼,俱看見對方眼中的慌張失措,這可怎麼辦!
陸昕柔早晨臨出門前想了想,還是往陸子宣居住的清風院走一趟。
按照陸昕柔以往的性子必是得關他幾天磨磨性子,她想起昨日王氏和她說的話,決定心平氣和地和陸子宣講講道理。
臨到清風院時,先瞧見不遠處的晚風院,又想起自己近日來忙於生意,很久沒見她這個侄兒了,便想著都到這了,索性去看看也好。
奚木聽到門口請安的聲音,將未吃完的膳食放進食盒裡,從袖中取出紗巾掩麵,繞出房內屏風與陸昕柔說話:“姑姑。”
陸昕柔止步在外廳,隨意地問道:“恩,吃過早飯了嗎?”
雲藍和雲白在門口聽到這話,心跳竄得分外快,生怕奚木這時候告狀他們該如何是好,好在很快聽見奚木道:“吃過了。”
他倆心剛放下,又聽陸昕柔問:“怎麼瞧著瘦了些?”
兩個奴才吊著心聽奚木道:“些許是長高了。”
聞言,陸昕柔上下打量奚木一番,“是高了些,說來你今年是不是也十七了,姑夫可曾幫你相看人家了?”
奚木點頭,“前些日子和我說過……還在擇選……”
這話奚木不曾作假,孫氏早在媒公走動沈陸兩家時,也挑了些合適人家給奚木相看,但到底是更在乎自家孩子一些,問過之後便擱置了。
陸昕柔又問:“屋內還缺什麼用嗎?春夏的衣服可都準備了?”
奚木垂眸,仔細回道:“不缺,姑父照顧得妥帖,都準備了。”
“行,要有什麼缺的,就和你姑父說,咱們是一家人不必拘禮。”陸昕柔本來也就順便看一看,見他過得不錯,該準備的孫氏也都準備了,心下滿意,簡單和他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徒留雲藍和雲白生出一身冷汗。
陸昕柔走後,奚木獨自回了房,雲藍小心翼翼地進屋將食盒撤走,與雲白商議著中午可不能躲懶了,就擔心主母心血來潮再來一趟。
從晚風院離開後,陸昕柔進了清風院。
還沒到門口就聽見陸子宣的聲音,“我說了我不吃!我要絕食!”
聽到這咋咋呼呼的聲音,陸昕柔鬆開沒多久的眉頭再度皺起,推門進去:“又在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