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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圍住的是名青年,半裸著上身露出右邊一整隻胳膊。嘴裡咬著一塊棉布,似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一名著長袍的精靈坐在一旁為他包紮,另一名站在他另側身側。
剛剛站在那個位置充當治療人員的是羅內,但長老一到場,羅內也必須為他們讓開。
“怎麼回事?”
薩拉菲亞衝上前去,逮住立於人群中的一名獵手問道。對方彆過頭來,一見是她,不假思索地應:
“誰知道怎麼回事呢。昨天獵的東西可不小,我們把獵物趕到了那邊河穀部族的領地裡,這才把那個大家夥降服。收拾帶回來的時候看見瀑布那邊多出個去年還沒有的洞口,裡麵還棲息著頭沉眠的魔物,拉米那家夥非說要去試試它……”
結果那相貌被腐蝕分辨不出物種的家夥蘇醒之後便發了狂,要不是獵手反應靈敏,現在可就不止是被它的角頂撞一下受傷那麼簡單了。且不管中多少支箭都沒用,獵手們分散在不同的地形上和它僵持了一夜,直到淩晨“守衛”趕來救場才得以脫身。
而因觸黴頭而受了傷的拉米也並不好過,現在還坐在那療傷呢。精靈的自愈力與羅內的治療術法均不起作用,胳膊上的傷口一直在汩汩冒著血。最後還是隻能交給母樹上那些長老處置。
“嘶——”
伴隨著碎片從血肉中分離,年輕的獵手額上不斷滾出豆大的冷汗汗珠。要不是有這麼多人看著,他早就放聲慘叫了。族樹長老扯碎某種綠葉敷在他傷口上,口中念念有詞,金色的法陣波動自掌心踴躍而起,漸漸貼合獵手的皮膚。
難說是哪種神秘力量最終治愈了他。
獵手胳膊上的傷口不再冒出血流。他“呸”的一聲吐掉嘴中的棉布,整個嘴唇都變白了。這是失血過多的表征。
針對年輕莽撞獵手的日後懲罰另自討論。相貌與年輕精靈無異的長老站起身,示意羅內跟上他前來。
母樹上隻有一座樹屋,不屬於族群的日常聚集地。這座樹屋的規模算得上宏大,內裡存在一個圓形會場,一般作為甘露節前年度會議的會議室來使用。
羅內跟著前人穿過重重屏障,最後抵達那前不久才來過一次的圓形會場內。
前人轉過身:
“你今天早晨在現場,看得出那魔物是什麼種族嗎?”
“嗯。”
羅內輕抵下巴,略作思索後道:
“雖然樣貌和身形都被汙染,但能看出那不過就是普通的蹄獸罷了。至於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模樣……還是得等您過去看了再作最終結論。”
長老點點頭,“那你呢,你的初步判斷是什麼?”
“我的初步判斷……”
羅內靜默了會兒。
“……它是被那位故人留在世上的遺物所侵蝕了。”
“這樣啊……”長老沉思。
複又得出結論:
“你跟著我,現在就再去河穀一趟吧。”
今天是出於母樹的庇護,那不知輕重的孩子才能從汙染中逃脫。但總依賴母樹,畢竟不是個辦法。
這種汙染不知還要存在多久,與母親的壽命齊長也不一定,孩子們總要學會自己去麵對危機。
“族長,我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