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味道莫名有一點熟悉,她正想是在哪裡聞到過,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幾乎是立刻轉身,一拳揮了過去,然而她都還沒看清來人,胳膊瞬間就被擰住,她被迫彎下身,胳膊被反擰在身後,疼得她叫了一聲。
她自問自己的武功對付幾個小毛賊是沒問題的,可這人動作極快,彆說碰到他,她壓根連是誰都沒看見,就被製住了。
秦桑心中又氣又怒,還有點覺得丟人,扭頭一看,卻看到一身黑衣的傅連溪,單手擰著他胳膊,正看著她。
秦桑大驚,心裡更怒了,“傅連溪!你有病啊!”
傅連溪垂眸看她一眼,“這麼點三腳貓功夫,還跟本大人動手。”
他說著才鬆開她,坐到茶桌前,手擱在桌麵上,食指和中指一下下輕敲著桌麵,眼睛卻是看著秦桑,“你膽子不小,誰讓你出門的?”
秦桑揉著胳膊,不高興地道:“我想出門就出門了,還要跟你打報告啊。”說著,突然又一笑,“你可彆忘了,咱們倆可是簽了和離書的。”
傅連溪皺眉看著她,“你堂堂一個和親的公主,未經允許,擅離京城,若是傳開了,你可知是什麼罪?”
傅連溪冷著臉盯著她,秦桑被傅連溪說得委屈,她坐到凳子上,“我求你帶我出門,你又不肯。”
傅連溪沉默看著她,半晌,終於問了句,“你去千佛寺做什麼?”
“拜佛啊。”
“是嗎。”
秦桑點頭,“是啊。”
傅連溪看她一眼,隨後起身就往外走,“明天一早,我會派人送你回京城。”
秦桑一怔,她幾乎是立刻站起來,衝到門邊,擋在傅連溪麵前,“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她甜甜地一笑,伸手去拉了拉傅連溪的衣袖,“傅連溪,傅大人,有話好好說嘛。”
秦桑原本不想告訴旁人她母親的事,可眼下她要是不肯說,傅連溪估計真要派人送她回去了。
她便老實交代,說:“再過幾日便是我娘的忌日,我想將我娘的牌位供奉在寺廟裡。我聽聞千佛寺的師傅都是得道高僧,想請他們為我娘親誦經超度。”
傅連溪倒是沒想到,他微頓了下,問:“你母親過世了?”
秦桑點點頭,“我七歲的時候,我母親就過世了。”
傅連溪並不清楚秦桑的情況,他看了她一眼,秦桑連忙又拉住他,可憐巴巴道:“傅連溪,咱們倆雖然是假夫妻,可咱們好歹也是拜過天地的,我母親也勉強算是你半個母親吧,你就當是幫幫忙,我去到寺裡,供奉好我母親的牌位便回京城。”
她見傅連溪還是沒有鬆口的意思,又忍不住認真道:“求你了,我母親真的很擔心我,我想讓她安心些。”
傅連溪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但卻依然什麼也沒說,打開門出去了。秦桑見他出去,以為他還是要送她回京城,嚇得趕緊跟上去,“誒,傅連溪,你——”
“收拾好東西,跟我去驛館。”
秦桑先是一愣,等傅連溪都下樓了,她才反應過來,連忙高興地應了一聲,跑回房間去收拾東西。
秦桑跟著傅連溪回驛館,驛館四麵八方全是帶刀侍衛在森嚴把守,為首的還有傅連溪的心腹唐風和淩南。
唐風看到跟在傅連溪身後的秦桑時,很是驚訝,他低喚了一聲,“少夫人?”
秦桑雙手負在身後,一笑,“是我。”
淩南直接傻了眼,“還真是您,我今天在外麵看見,還以為看花了眼。不過……”他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小聲問:“不過少夫人您怎麼也來了?”
秦桑一笑,她偏過身子,以手掩唇,小聲和淩南說:“我這不是太想你們家大人了嗎,千裡追夫來了。”
淩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哪聽過這些,頓時臉紅了一片,心想這少夫人未免也太敢說了。
秦桑聲音帶著笑,明顯是逗淩南玩的。
她抬頭見淩南滿臉通紅,一時忍不住樂了。
旁邊傅連溪懶得聽她胡言亂語,直接往裡走了。
秦桑趕緊跟上去。她這會兒倒是收了玩笑的心思,小聲問傅連溪,“傅大人,我這擅離京城,要是被皇後娘娘看見了追問怎麼辦?”
傅連溪雙手負在身後,一身黑衣融在黑夜中,身形無比挺拔英俊。
他眼睛平視著前方,“現在知道怕了?你剛才不是很能說嗎。”
秦桑一愣。然後就想起來,他是在說她剛剛在外麵和淩南說的,因為太想他,千裡追夫來了的事。
她糾結道:“這不太好吧?這樣子說,顯得我多不矜持呀。哪有新媳婦追著丈夫跑的,傳出去我多丟臉呀。”
傅連溪倒是樂了,他側眸瞧她一眼,“你還知道丟臉?”
秦桑一本正經道:“那當然了,我好歹也是個姑娘家嘛。”
秦桑跟著傅連溪往前走了一陣,小聲問:“傅連溪,我今晚住哪兒?”
“我房裡。”說話間,便推開了麵前的一扇門,走了進去。
秦桑嚇得瞪大了眼睛,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傅……傅連溪,不帶你這樣趁人之危的啊。”
傅連溪從裡麵拿了東西出來,“你睡我房間,我今晚要值夜。”他說著從裡麵出來,經過秦桑的時候上下掃了她一眼,他唇角難得勾起絲笑,“趁人之危?本大人還沒有這麼饑不擇食。”
秦桑啊了一聲,一時沒反應過來。然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傅連溪已經出去了。秦桑回過頭,望著傅連溪背影無語半天。
“……???”
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什麼叫饑不擇食???她長得還不夠好看嗎???
傅連溪往外走,交代她,“彆到處瞎跑,安分點。彆給我惹麻煩。”
秦桑氣得不想搭理他,她踢開門徑直進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