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家裡醋缸又翻了 倪多喜 10430 字 3個月前

秦桑吃過早飯就去醫館裡看診,近來天氣轉涼,感染風寒的人不少,秦桑一個個給他們號脈問診,孟易坐在她旁邊,一直不停煩她,“今晚去城南逛廟會嗎?你上次不是說,想吃李記烤雞嗎,我讓人定位置,晚上過去?”

秦桑在給病人診脈,沒有功夫搭理他。

孟易又道:“對了,我奶奶後天辦大壽,讓我叫你。誒,我說你有沒有聽我說啊?”

秦桑歎氣,“大少爺,你看不到我在忙嗎?您能不能行行好去旁邊坐會兒,等我忙完再說?”

茯苓端著茶水出來,看到孟易又被自家公主噎住,忍不住笑,她將茶水端去圈椅旁邊的茶桌上,“孟少爺,您過來喝杯茶吧,姑娘還得忙一會兒呢。”

秦桑昨晚照顧了傅連溪一夜,今天疲憊得很,看診看到快中午,她本來想去後院休息一會兒,結果被孟易強行拉出來吃飯。

秦桑沒什麼精神地趴在桌上,孟易問她吃什麼,都說隨便。

孟易點了幾個菜,抬手幫她弄了下翹起來的頭發,“你昨晚偷雞去了?這麼沒精神?”

秦桑懶得理他,她趴桌上閉著眼睛小憩。

孟易靠近她,又問:“晚上去城南逛廟會,你到底去不去啊?”

秦桑下巴抵在交疊的手背上,閉著眼睛搖頭,“不去。我困。”

“你昨晚真乾什麼去了?困成這樣。”孟易靠近一些,看到秦桑眼下淡淡的青影,“你睡不好覺?我前陣子得了些安神的香料,回頭我拿給你。”

孟知府戰戰兢兢彙報完事情,抬頭卻發現傅連溪目光落在彆處。

他背靠著椅子,微垂著眼瞧著樓下,表情漫不經心,手裡慢悠悠地轉著酒杯。旁人瞧不出在想什麼。

唐風順著自家大人的視線看去,就看到少夫人和一男子坐下下麵。

少夫人趴在桌上在休息,那男子坐在旁邊湊得很近,兩個人在說什麼,看著很親密的樣子。

唐風下意識又悄悄去了眼自家大人的臉色,然後就低下頭,閉著嘴巴大氣也不敢喘了。

彆人不知道,但他知道啊,他們家大人真生氣的時候,反而是這種漫不經心的樣子。

孟知府也順著傅連溪視線看去,誰知道居然看到自己的兒子,他嚇了一跳,心道,莫不是自家這小子什麼地方得罪了傅大人?

這樣一想,頓時冷汗直冒,但也不敢問,連忙給仆人使眼色,讓去把孟易叫上來。

孟易正和秦桑說話,他爹的手下不知道突然從哪兒冒出來,附耳和他說:“少爺,老爺在樓上,您上來一下。”

孟易愣了下,下意識回頭往樓上看。

秦桑也聽見了,她抬了抬眼,也往樓上看了眼。

誰知這一抬眼就看到了傅連溪,傅連溪已經移開了目光,正漫不經心飲茶。

秦桑這個時候還不合時宜地想,傅連溪真是長得太優越了,哪怕過了這麼久,她還是覺得傅連溪是她見過長得最英俊的男人。也難怪那麼多姑娘對他芳心暗許。

她看了看,便又低下頭繼續趴著休息。

孟易和她說了一聲,就上去了。

孟知府立刻站起來,道:“還不見過傅大人。”

說著,又滿臉笑容,對傅連溪道:“大人,這是小犬,孟易。”

孟易倒是早就聽說戰功赫赫的少將軍,今日一見果真氣度不凡,他半鞠了下躬,行禮問候,“孟易見過傅大人。”

傅連溪仍舊背靠著椅子,漫不經心地瞧他,好一會兒才移開目光,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個回應。

孟知府見狀,總算鬆一口氣。

他之前還以為自家這小子哪裡得罪了傅大人,他險險地捏了一把汗,趕緊讓兒子下去了。

孟易走後,孟知府才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繼續彙報公事,“大人,你之前吩咐的事,下官已經按照您的意思部署下去了,具體的事宜還請大人指示……”

秦桑和孟易吃過午飯,就回醫館了。

走的時候,她下意識往樓上看了一眼,傅連溪已經不在了,不知什麼時候走的。

下午醫館沒那麼忙,秦桑待到晚上準備回去,被孟易過來把她帶去了城南逛廟會。

城南廟會熱鬨,太平盛世,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秦桑最近一直忙,還真沒有怎麼出門逛過,難得過來,逛了一會兒心情就好起來。她在人群裡穿來穿去,一會兒這邊看看,一會兒又擠去那邊看看。

孟易給秦桑買了隻兔子燈籠拎著,他高興道:“我說好玩吧,你還不來。”

秦桑開心就笑,她拎著燈籠走到前麵,去看人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和孟易在城南廟會逛到很晚,回去的時候,街上都沒多少人了。

秦桑拎著個兔子燈籠高高興興地回家,推拉門就愣住了。

傅連溪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坐在院子裡的石桌前。

她推門進去時,他才抬眼,朝她看過來。

秦桑有些驚訝,她走過去,“傅連溪,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傷口還疼嗎?”她走到傅連溪對麵坐下,將兔子燈籠擱在桌子上,拉過傅連溪的手,替他診脈。

傅連溪看她一眼,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桌上的兔子燈籠上,半晌,問了句,“你去哪了?這麼晚回來?”

秦桑一邊給他號脈一邊說:“和孟易去城南逛廟會了。”

傅連溪聞言,不禁皺了下眉。腦海裡想起今天在酒樓,秦桑和那個男人坐在一起吃飯聊天的畫麵。

他心情突然很煩躁,連帶著看桌上的兔子燈籠也很不順眼。

他沒再出聲,但是臉色明顯不高興了。

秦桑帶傅連溪回房間,給他換了藥。傷口有點浸血,她叮囑了幾句,出門去給傅連溪熬藥。

等她熬好藥回來,就見傅連溪躺在她窗下的竹椅上,閉著眼睛在休息。

秦桑端著藥過去,伸手推推他,“傅連溪,喝藥了。”

傅連溪仍閉著眼睛,沒有理她。

秦桑又推了推他,“傅連溪,喝藥了啊。”

“傅連溪——”秦桑拉了下傅連溪的胳膊,卻他被反握住手,他仍舊沒睜開眼,神色有點疲憊,“彆鬨,讓我睡會兒。”

秦桑觸電似的,連忙把手抽出來,把藥碗放到旁邊,“那你一會兒記得喝。”

秦桑把東西放下就出去了。

晚上她和茯苓睡一屋,不知道傅連溪什麼時候走的,反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傅連溪就已經不在了。

秦桑不知道傅連溪在忙什麼,倒是那天聽孟易說了一嘴,“你知道黑風寨嗎?那裡的山賊無惡不作,之前官府一直抓不到人,結果前幾天老窩都讓傅大人給端了,這兩天正審著呢。”

秦桑聽完恍然,難怪最近都見不到傅連溪,原來是在忙正事。

她想起什麼,端起茶杯,不經意問了句,“那他們要走了嗎?”

“誰?”孟易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哦,你說傅大人啊?那肯定的嘛,事情辦完就要回京城了唄。聽我爹說,應該這幾天就要走了。”

秦桑哦了一聲,她低頭喝茶,眼睛埋進杯子裡。

秦桑沒指望傅連溪會來和她說一聲,畢竟他一直就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來不會和她打聲招呼。

她又想起離開將軍府的時候,傅連溪經過她身邊,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輕視她,才能那樣無視她。

秦桑是傷心過一段時間的,可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她現在隻要不去想,也不覺得有多傷心。

傅連溪已經在揚州留得夠久了,剿匪也剿完了,該審的也審完了。

他似乎沒有理由再繼續留在這裡。

他已經在房間的窗前坐了一整晚,揚州城的夜色比京城也不差,二樓的視線望出去,整個揚州城的美景儘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