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給自己診出喜脈,她還怕自己診錯,下午閒著無聊的時候,又仔細給自己診了一次。
確實是喜脈來著。
她坐在那裡出神,低著頭,手撫在她小腹上,心中既覺得神奇又有些說不出的開心。
她肚子裡竟然有個小寶貝了,是她和傅連溪的孩子。
整個下午,秦桑都有些暈暈乎乎,因為下午醫館人少,她就坐在椅子裡,托著臉頰出神,時不時摸一摸小腹,唇角彎彎的,藏都藏不住的開心。
半下午的時候,傅連溪忙完正事,來醫館接秦桑回家的時候,時間尚早。
秦桑正在幫一個小朋友看病。
小朋友鬨肚子,被娘親抱著,正一搭一搭地抽泣。
秦桑替她診脈,又俯著身子輕輕摸摸她肚子,“這裡疼嗎?”
小姑娘掛著眼淚點頭,“疼。”
秦桑笑,哄小孩子的時候聲音都溫溫柔柔的,說:“是吃壞了肚子,又著了涼,我開一副藥,回去吃幾次就好了。”
她直起身來的時候,抬頭正好看見傅連溪從外麵進來,眼睛一下就亮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傅連溪笑,“忙完就過來接你了。”
他走過來,抱著小孩的大娘忙也問好,“傅公子,您來了。”
傅連溪剛來揚州的時候,就聲名遠揚了,畢竟長得太俊,就單單隻是坐在那裡,一個抬眼的眼神,流露出的氣場就絕非是普通人。大家早就在私下猜傅連溪是什麼來頭,直到傅連溪三媒六聘,娶秦桑過門,更是轟動了整個揚州城。
最要緊的是,傅連溪成親,連知府大人都上門道賀。可見此人來頭。
不過傅連溪早已下令,不讓泄露他從前的身份。隻要他不想,就沒人能知道。
大家雖然好奇,但具體也不知傅連溪究竟是什麼來頭。但就連知府大人都敬重幾分的人,即使不說,大家心中也清楚,至少絕對是不敢惹的人物。
前陣子揚州新開了一間太白樓,跟著又接連開了茶莊、絲綢鋪、金鋪,整條街都被同一個人盤下來。
這些店倒也不是憑空起來的,全都是在全國都鼎鼎有名的商鋪。隻是從前未開來揚州,這幾家店鋪一開,幾乎全揚州城的老百姓都沸騰了,太白樓吃飯都要排隊,一度個個都在猜,怎麼這幾間全國鼎鼎有名的商號突然開來了揚州。
直到前不久有個在太白樓做事的夥計私下悄悄和人說:“我也是聽說的,太白樓,還有一條街上挨著的茶莊、絲綢鋪、金鋪,這幾家商鋪,背後的老板都是傅公子。”
大夥全都被震撼到,但是一想,又覺得放眼整個揚州,估計也就隻有傅連溪有這樣的本事。如果說這幾家商鋪,背後老板都是傅公子。那豈不是全國所有的連鎖商鋪,背後的老板都是傅公子?
大家猜出這位傅公子來頭不小,可沒想到竟然如此大來頭。一時間都震驚不已。
那小夥計還悄悄透露說:“我聽我們掌櫃的說,傅公子之所以把太白樓開到揚州,全是因為他夫人喜歡吃太白樓的東西。聽說傅公子特彆疼他夫人,寵得跟什麼似的。”
“看不出來啊,傅公子還是個情種。”
“怎麼看不出來。我早就看出來了,當初傅公子娶妻那架勢,可不就是娶個寶貝疙瘩嗎。”
事實上,說傅連溪富可敵國,都一點不誇張。他當初狀元出身,為了贏得陛下信任,後又出征打仗,拿命拚出一條血路,立下無數戰功。對他而言,做生意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隻不過實際上,他當初之所以開這麼多商鋪,不過是因為市井中三教九流,每天來來往往人多,他好借此在民間建立他的情報網,幫雲湛收集情報,好輔佐他處理國事。
去年離開京城時,他已經將手裡的情報組織全都交給了雲湛,也算是卸下一身的重任,功成身退。如今不過是做點生意,對傅連溪而言,實在太簡單的事。
傅連溪對抱著小孩的大娘微點下頭,走去秦桑旁邊,隨便拉張椅子坐下,等著她給病人看診。
秦桑開這間醫館,完全不賺錢,遇到家裡困難的,都是免費給人家治病,有時候還會用到很昂貴的藥材,彆的藥堂不救,她就收下。一個月下來,彆說賺錢,不虧錢就不錯了。
按理姑娘家不該這樣拋頭露麵,可秦桑想做,傅連溪也從未阻止過她。她喜歡做的事,他都願意支持她。
何況治病救人的事,他為她驕傲都來不及。
秦桑開好處方,讓茯苓去幫忙抓藥。
蜷縮在母親懷裡的小女孩哭著問:“姐姐,我可不可以不吃藥,我怕苦。”
秦桑摸摸小女孩的頭,溫柔地說:“不吃藥不行的呀,不吃藥肚子就會一直疼。而且姐姐拿的藥不苦,閉著眼睛一口氣就喝下去了。”
她正說著,聽見傅連溪在旁邊低笑了聲。
她回頭去看他,傅連溪靠在椅背裡,瞧著她笑。
兩個人已經太默契了,秦桑一眼就知道傅連溪在笑什麼。不就是笑她也怕苦,每次喝藥都要他哄嗎。
她沒好氣的,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傅連溪一下,眼神控訴,“不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