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北回過神,目光閃躲不敢與葉聲聲對視——他剛剛居然注視著葉聲聲,直至她醒過來!這實在太冒犯人了,有失君子風度。
“我也歇息片刻。”徐行北往後一靠,將頭抵在樹乾上,環抱著雙手闔上雙目。
葉聲不知他為何突然怪怪的,大有不找出來不罷休之勢,看得徐行北如坐針氈,最後隻能躲著葉聲審視的眼神,閃身移到了柳樹上,還故作挑剔道:“草地太軟了,我睡不慣。”
“哦,是這樣嗎?”葉聲站起身,也雙手環抱著看著樹上的人戲謔道,“我還以為你剛剛趁我睡著,背著我做了什麼壞事呢。”
徐行北在樹乾上坐起身,為自己辯解:“我沒有。”
沒想到他會回應,葉聲忍不住笑出聲來,朝他眨了一下右眼:“我開玩笑的,你繼續歇息吧,我去村裡走走。”
她利索地轉身,順著重複了很多次的夢境,從村口往村尾慢慢走去。
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這個夢真是美得讓人不願意離開,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這裡的人們看起來那麼的質樸、善良,如果眼前種種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而非一個夢境,葉聲想,她也會努力留住這片清淨,捍衛它的平和與安寧。
她是覺得這裡的生活有些平淡,但自己以為的平淡或許就是他人的夢寐以求,就是夢主的一遍遍回憶、一遍遍想要留住的生活。
葉聲仰望著夢境裡萬裡無雲的天空,朗聲發問:“是誰毀了這裡的一切?”
無人回答她,葉聲下意識想詢問907,卻發現它很久沒有發聲了,不知道去了哪裡,她想去識海靈台中看看907的情況,卻不知道該主動回到那裡,所以找907的事隻能暫時作罷。
她在村裡轉了一圈,仗著夢中人有其既定的運動軌跡看不到她,就地坐在了醫館的屋簷下,盤起雙腿繼續修煉。
之所以選擇這裡,葉聲是覺得大夫每天要見的人最多,守在這裡她一並可以查看好多人的狀態。
休息了一會,果然會更加專注,葉聲這一次嘗試引氣入體,耳邊一直吵吵嚷嚷的聲音漸漸消退,心真正開始變得平靜,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個毛孔,乃至細胞都仿佛泡在了水裡,像一棵植物般被洗滌、被滋養。
葉聲感到了來自靈魂的震顫,溫柔卻強勁的力量從體內溢出便爆發出來,然後——然後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直接被崩出了夢境!
什麼鬼?這是通過試煉了?可徐行北還沒出來,所以到底通沒通過呀?
她剛剛確實成功引氣入體了,但還是不能化靈氣為己用,也不能驅動簽牌聯係上徐行北。
等等,她現在是出夢了,可以從現實裡直接喚醒夢主啊,他亦或是她隻要蘇醒過來,徐行北自然而然也能出來。
這般想著,葉聲立刻在塔室裡搜尋夢主的身影,穿過月亮門離開空無一物的外室,進入到同樣空蕩蕩的內室裡,隻有正中央放了一口沒有蓋好的棺材。
棺材帶來詭異的氛圍不停蔓延,刺骨的陰寒讓人毛骨悚然……麻了,麻了,為什麼要她經曆這些。
葉聲簡直哭笑不得,但既然會做夢,說明棺材裡的人肯定還活著,她深呼吸了幾下,捏緊了拳頭,慢慢地挪到了棺材旁邊,低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刺……蝟——是渾身紮滿了銀針的大夫。
夢境中這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