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回去再說吧。她將匕首貼身收好,拿出腰間玉牌,一邊朝燕雀宮走一邊回複之前的玉牌留言。
她先回複了關碧的玉牌:【師姐,我剛看到玉牌信,現在回來,大約一刻鐘後到。】
然後她給地牢那位一麵之緣的獄友回了一封閱完即焚的匿名信:
【作數,搞來紫微預選題目後我會通知你,但由於你給麒麟人泄密,折扣取消,且價格翻倍。】
最後,她給陸久徽發了一個【.】作為避免他繼續發瘋的回複。
將這些都處理好後,她才打開了給江褚寫信的頁麵,盯著上麵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多謝蘇師妹的倏活草,江褚。】
一行字客氣又疏離,分寸把握得恰到好處。
唯一特殊的是江褚沒有落款,而是把自己的名字直接綴在了正文末尾。
這樣的寫信習慣在整個玄雁宗都很少見。
對於有靈力的修士來說,寫玉牌信極其快捷簡單,靈力隨心念而動,他們隻需對著信紙掃一眼就能寫完信,而隻要是用靈力寫信,落款便會自動添在信件末尾,以方便收信人區分。
但蘇流螢沒有靈力,操縱不了玉牌,每次寫信都隻能蘸著陸久徽存在玉牌裡的靈力一筆一劃寫,所以她寫信一向懶的落款。
反正她的聯係人基本也就隻有陸久徽一個。
她是因為人廢,可江褚是因為什麼呢?
蘇流螢蹙眉,仔細琢磨著他發過來的內容,字斟句酌地編輯著回信。
【江師兄客氣了,應訁】
話才寫到一半,她就停了手,有些不對味地看著剛剛寫下的東西。
太乏味了,一點個性都沒有。
不行,江褚既然承了她找草的情,她就得抓住這個名正言順給他回信的機會,回得有趣又得體,確保給他留下一個更深刻的印象才行。
她將字抹掉,抿唇思索許久,又重新落筆:【蘇流螢。】
沒有言謝,沒有落款,全篇隻有一個名字。
她看了又看,對這個新的回複很滿意。態度微妙地介於不敬和禮貌之間,像是一個帶著些微冒犯意味的玩笑。
雖然沒有回應他的道謝,卻用他寫信的習慣將她的名字告訴了他。
逾矩又曖昧地拉進了兩人的關係。
她簡直是天才!
蘇流螢有預感,江褚看到這個後一定會會心一笑。
不笑也沒關係,反正就算生氣也抓不到她什麼錯處。
她得意地點點頭,一邊走一邊準備將信發出去,手還沒碰到地方,她隱約聽到身後有什麼東西似乎在迅速靠近。
來不及回頭,一陣鑽心的劇痛忽然從右眼傳來,左眼的餘光捕捉到了血肉飛濺的畫麵,她看到一支利箭從右邊飛出,尾羽上還掛著東西,接著視線驀然一黑,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好疼。
殘留的疼痛感還在腦海裡尖叫,蘇流螢睜開眼,發現她正走在剛剛已經走過的路上。
四周安安靜靜,沒有驀然的疼痛,沒有迸濺的血肉,剛剛的一切仿佛都是她的錯覺。
?
這是見鬼了?
她抬手摸了摸右眼,想要確定它還老老實實待在她的眼眶裡。
“嗖——”
一道破空聲驟然出現在腦後,快到蘇流螢隻來得及在心裡暗叫一聲不好,便又一次陷入了充滿疼痛的黑暗。
……
再次睜開眼,蘇流螢壓下迸發的心跳,沒有左顧右盼,也沒有抬手摸眼,她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在玉牌上假裝回信,緩慢地放慢腳步。
現在很清楚了,對方很果斷,她一旦表現出來一點異常,對方就會毫不猶豫殺了她,而一旦走到之前那個位置,對方也會殺了她。
手心泛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濕得蘇流螢快握不住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