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年年就覺得太不知足。太貪心。
“年年,你真好。”司徒演就喜歡枕邊人的識趣兒,跟他一樣的知足常樂。
“許是因為二郎你,我不會學了你,也是懂得享受了現在的美好日子。如今這般好,不敢想再多,再想,就貪了。”樊年年笑道。
“知足常樂,頂好。”司徒演也笑道。
“可惜,我倒是能調侃一番自個。就是真當差,我又要為難。”司徒演苦著臉,他繼續說道:“年年,你是不知道,宮廷裡侍衛的飯菜,那太難吃。”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在魏陽侯府裡享受了富貴日子,當差後,在宮廷裡吃一吃侍衛們的夾生飯,司徒演覺得太苦。
飯菜油水少,飯菜味不好,飯菜全是大鍋飯,可能還有夾生飯。特彆是陳米裡,那一股子的腐朽味,司徒演有時候也怨自己的嘴太刁,讓自己吃飯,還吃出一種遭罪的感覺。
吐槽歸吐槽,司徒演跟樊年年還是講一講開心事。
能開心的事情,當然是司徒演當差後,他見識到的新風光。
皇家的皇孫們,不說人中龍鳳,至少沒真笨蛋。
至少那些長子嫡孫,那確實還成。皇家的教育好像不錯。
就是吧,讓司徒演說不出來的,就是這裡麵的味兒,總有一點,那麼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怪在哪?
司徒演一時間,他也拿捏不準。
神京城,司徒演當差,他還當出來一點心得體會。
遠在千裡之外,司徒湛在忙碌著出差的事宜。
夏汛,不期而遇。
災後是什麼模樣?司徒湛見到了。
不是書上的聊聊幾頁,更不是聊聊幾筆的苦難能解釋什麼。
說什麼讀萬卷,行萬裡路。說什麼讀書人,不出門,便是天下事。
那能一樣嗎?
不一樣的,在司徒湛的心頭是如此。
“書上得來終覺淺。”司徒湛的真心話。
在書上,再是同情了災民,可能也便是同情。
又或者貴人們瞧見的奏本之上,那簡單的數字,就是數字。
貴人們又哪懂,又哪能體會,一個數字就是一條人命。一條人命,更可能讓一個家庭破碎掉。
偏偏就是這一條一條的人命,一個一個的家庭組成了這一個天下。
身於頂點的貴人們,他們已經異化,他們不會承認在底層的賤民,還跟他們這些貴人一樣。
在貴人心裡,這人跟人,不一樣的。
神京城的繁華,曾經讓司徒湛不敢相信,這天下怎麼就要亡了呢?
哪怕在邸報上,司徒湛看到了許多百姓的困苦。
可那些數字,太多了,又太少了。
太多了,那是一條一條的人命,堆積一起時,生命的份量太重。
太少了,便是於天下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