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芃詫異地看著蒼瑲,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翠綠葫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漲得通紅,氣急道:“你你你你!”
他似乎想說什麼但說不出來,轉眼臉又憋得和葫蘆一樣綠。
百裡芃一把將葫蘆舉起對準嘴巴,開始噸噸噸灌下去。
一飲而儘的醫修擦了下嘴巴,將葫蘆口朝下倒了倒。
“我、我喝完了……嗝……”百裡茸打了個響亮地嗝了一聲,“一滴不剩,你看我怎麼樣?”
“有毒嗎!”百裡茸質問道,他一撩袍角,特意指了指袍角繡著的一枝桃花,“我、我我們桃源穀、桃穀醫修是那樣的人嗎?”
他悲憤、他無奈、他不得不猛喝一葫蘆水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是桃穀仙門名號不夠響亮嗎?還是他看起來就像坑蒙拐騙的小人?還是這弟子服是假的?
不對,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根本察覺不到修為,想必是還未踏入仙途,見識太少的錯。
百裡芃激動道:“你就算還沒有修煉過,不知道桃穀仙門向來救死扶傷,但、但但但……你怎麼能如此揣度我們修道之人?”
蒼瑲這才注意到他那件靛藍色草染裰衣的衣角繡著一枝桃花,花有三朵,一朵全開,兩朵含苞待放,頭上桃木簪則是雕出桃花兩朵,濃眉之下是一雙清澈……而在此時看來略顯愚蠢的眼睛。
“桃、桃源穀可是明光域三十六大仙門之一、一……一!”
蒼瑲:好吧……是她見識太少,警惕太強的錯。
她正想道歉,百裡芃已經費力說完,一把拉住丹徵的衣袖磕磕巴巴道:“你、你來評評理,我我我是想害你的樣子嗎?”
丹徵不動聲色將被抓皺的衣袖從醫修手中扯出來,然後順著百裡芃的視線看向蒼瑲,笑意盈睫:“道友所言甚是,你怎能如此揣度修道之人?”
蒼瑲:???!!!
她可能不算是人,但丹徵一定是狗。
堂堂流沙境之主兼終極大反派,裝什麼正道同儕???
“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蒼瑲深吸一口氣,想到按計劃馬上就要曠工開溜,不由灑脫了起來,“是這位道友有病在身,這才擔心他吃錯東西加重了病情。”
丹徵的笑意轉瞬僵在唇畔。
蒼瑲一臉坦然,怎麼說他都確實受傷了,傷病也是病,四舍五入並不算說錯。
這回百裡芃再看向她的神情就帶了點理解,恍然道:“原來如此。”
轉而他又一把拉住了丹徵的手臂,“道友,在下幫你號個脈吧?”
“不必。”
“道友不必客氣……”
看著兩人進行極限拉扯、丹徵礙於身份不得不虛與委蛇的模樣,蒼瑲微微抿了抿唇角。
這時候前麵的隊伍總算挪動了幾步。
幾條隊伍緩緩蠕動起來。
“開門了開門了,可以進陣了。”
“今天怎麼回事?平時隊伍沒這麼長啊?”
隊伍中不時有人交談議論。
“誰知道呀,不過也不是第一次排長隊了,可能是例行檢查。”
“前頭的人說拱門前貼了告示,在排查一個殺人的魔族。”說這話的人眼睛四處瞟,有意無意地看過隔壁隊伍的一個魔族。
那個魔族裝扮和特征實在是太明顯了點,頸上掛著一串骷髏項鏈,頭戴牛角骨飾帽,手拄著骷髏長杖。
連蒼瑲這種都能輕而易舉識彆出來,即使魔尊不偽裝,和這位魔族大哥的行頭也是天壤之彆。
“看什麼看,再看削你啊,老子魔族怎地?”魔族大哥咆哮道。
說話那人頓時瞥向另一邊,和同伴道:“或許不是魔也說不定,妖族也好惹是生非。”
蒼瑲身後甩著一條大毛尾巴的妖族女郎冷笑一聲,“說得好像你們人族修士就沒有人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