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嚴家小叔這種生不出來了還一定要兒子的尿性,莊淼真的隻能想到這句話,還覺得他想法可能非常……複古。
“一定要選擇同姓的、有血緣關係的侄孫,我覺得他想法也是挺神奇的,都不覺得差輩分了嗎?”莊淼納悶,“他難道不應該在聶啟鵬他爸那輩裡麵扒拉?”
顧瀚倒不意外:“嚴家小叔有點瘋癲,他的想法有時候非常前衛,有時候又特彆古老,可能他有什麼想法吧。”
莊淼有點意外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顧瀚握著莊淼的手腕,一邊摩挲一邊慢慢地說:“其實他很有本事,在我爸這些同輩人裡麵,算是混得比較好的那一批。但他年紀比同輩輕十來歲,和我爸他們比就顯得有些不足,和我們比又顯得有點欺負小輩,最後就比較尷尬。”
明明也是個很有能力、很有地位的大佬,最後竟然不上不下的,這算是什麼事兒?
嚴家小叔後來自暴自棄做了浪蕩子,連家都沒成,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莊淼感覺自己無話可說。
連家都不樂意成,到最後還是想要個兒子?
可以的,嚴家小叔這個思維很牛皮。
他心情複雜地結束對這點破事的關注,把大部分精力投入拍攝中,隨便顧瀚去處置後續,並沒有太把聶啟鵬和崔晨華放在心上。
而崔晨華和柯亞秋大吵一架之後反而想開了,再和莊淼拍對手戲時就不再做出那副被欺負得很慘的樣子,演技看起來居然還有些進步。尤其他最後殺青死亡的那幕戲,真的是超常發揮,就連莊淼都被他大爆的演技震了震,看他的眼神帶了點恨鐵不成鋼。
崔晨華五味雜陳,默默看了莊淼背影很久,突然覺得自己可能錯過了什麼。
莊淼……和他想象中,真的,不太一樣。
安靜拎著行李孤獨離開劇組,崔晨華也不在意經紀人對他的冷落,更不在乎柯亞秋一怒之下幾乎快把他封殺的舉動,一舉一動真有點歲月靜好的味道。
莊淼歎了口氣:“他要是早點想開,也不至於被拖累成這樣。”
薑寧看莊淼的眼神就和看個聖父差不多:“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你這麼……心善呢?”
莊淼看薑寧的眼神也和看個傻子差不多:“你猜他要是還給我添麻煩,我會不會說這種話?”
薑寧恍然:“所以你也就是嘴上說說?”
莊淼說:“我又不是智障,為什麼要去同情一個一再給我添麻煩的人?我是好心,但我不是爛好心。”
薑寧點點頭,放下心,又蠢蠢欲動想去聯係自己的關係。
莊淼納罕地說:“到底什麼關係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薑寧說:“好機會,真的是個特彆特彆好的機會,你相信我。”
莊淼怎麼會不相信薑寧?
他和顧瀚商量商量,最後又招了個助理過來,讓薑寧去忙了。
在兩個助理無微不至的照顧下,莊淼平平穩穩把剩下的戲份拍完了,他拍完最後一幕自殺戲殺青那天,整個劇組都高呼著解放了,快樂地衝向飯店吃燒烤。
莊淼就喜歡燒烤,尤其是放了很多辣椒的那種,和劇組成員玩得高興極了,特意告訴顧瀚不用來接他,他準備再在酒店住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回家。
顧瀚對回家兩個字不能更滿意,囑咐助理和保鏢看好莊淼,就同意莊淼再住一晚的要求。
畢竟莊淼不喝酒。
全程用汽水代替啤酒的莊淼頂著劇組其他人“你個異類”的眼神,硬是完成了自己對顧瀚的承諾,滴酒不沾,直到大家都醉倒,他還清醒得很。
看大家醉醺醺地彼此扶持回了房間,莊淼搖搖頭,和助理一起往自己房間走。
然而在酒店走廊上,他遇到了一群不速之客。
冷冷地看著眼前吊兒郎當的中年男子,莊淼視線定格在對方依舊俊朗的麵孔上,很快猜出這人是誰。
對方一見莊淼的表情,就浪蕩一笑:“看起來你是認出我了。我是嚴孟,你三師父的外甥。怎麼,不和我打聲招呼?”
莊淼淡淡地說:“三師父沒說過你是我師兄。”
嚴孟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是個粗人,可學不來反彈琵琶,小姨不認我這個外甥不奇怪。”
莊淼不給他一點自欺欺人的機會,直接說:“三師父不認你是因為你氣死了親媽。你不用和我套近乎,有什麼話要說就直接說吧。”
嚴孟臉色一沉,陰森地看了莊淼好一會兒,才嗤得一笑。
“我真不知道你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兒有什麼資格對我這麼說話。你不就是仗著顧瀚被你吃得死死的?你們這些賣屁股的臉都這麼厚嗎?可比我之前遇到那些小水靈……浪多了。”
並沒有把莊淼當回事,嚴孟從一開始說話語氣就不太對,這會兒更是直白地說出想法。
莊淼連個白眼都懶得對他翻。
所謂淫者見淫,嚴孟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就把彆人想的和他一樣齷齪。
偏偏嚴孟深信不疑,見莊淼沒有反駁他,更以為自己戳中了莊淼的痛處,眼神愈發輕蔑,就差沒問問莊淼和不和他玩兒了。
莊淼看傻子一樣看著嚴孟,嚴孟卻起了點興味。
他問莊淼:“顧家人知道你和顧瀚搞到一起去了嗎?你心怎麼這麼大,和顧瀚比起來,你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外人,就不怕有人告訴顧家人,你連最後的依靠都沒了?顧瀚可是家裡獨子,帶壞他的罪過你承擔得起嗎?”
莊淼簡直震驚了。
這跑到他麵前來比比的是個什麼傻子,他是個彎的顧家人很清楚好嗎?
要害怕他帶壞顧瀚,一早就會采取措施好嗎?
莊淼覺得自己蠢死了,有這個功夫和他在這裡比比,還不如趕緊回去和顧瀚視頻。
雖然顧瀚也傻得很,但是顧瀚甜啊!他和顧瀚說話多開心,和嚴孟說話除了糟心就是智商被挑戰,他真傻,真的。
眼見莊淼側過身想離開,嚴孟一腳踢出,就想往莊淼肚子上踹。
莊淼腳步一錯,避過他突如其來的一踢,一把握住他腳腕向上一提,嚴孟一下就站不穩,生生被莊淼拎成了個倒頭蔥。
嚴孟也沒想到莊淼這麼粗暴,一聲驚叫卡在喉嚨裡,腦袋嘭地一下磕在地上,眼冒金星懵了好幾秒,又痛又羞中脾氣立刻衝上來。
他破口大罵,並威脅莊淼說:“你趕緊讓顧瀚停止欺負鵬鵬,不然我就把你們亂搞的事情告訴你師父!你猜他到時候會不會打死你?!”
莊淼一鬆手,把嚴孟扔在地上,看顧瀚給自己雇的保鏢攔住嚴孟的保鏢,一腳跨過嚴孟,就往自己房間走去。
嚴孟氣得直錘地麵,大聲說:“你個不要臉的鴨子,今天這事兒我記下了!你給我等著!”
莊淼動作利索地打開房門,正準備進屋,嚴孟又咬咬牙爆出一句話。
“你猜我小姨知道你把自己賣給顧瀚,會不會被你氣得吐血?!顧瀚要是再敢欺負鵬鵬,我可不會給你留一點情麵,到時候要是我小姨氣出個三長兩短——”
他話沒說完,本來準備進門的莊淼就已經大步折返,在保鏢們恐慌的叫聲中,一把拎起嚴孟衣領,一拳砸在嚴孟臉上。
嚴孟被砸懵了,後半句含在嘴裡,一下咬到舌頭,疼得眼淚刷得湧滿眼眶。
莊淼尤不解氣,伸手在他手臂上一按一拉,乾脆利索把他兩隻手臂的腕關節、肘關節全卸了下來,跟扔垃圾似的扔在地上,又不輕不重在他身上踹了一腳。
嚴孟痛呼出聲,他的保鏢們終於爆發,硬碰硬突破封鎖,兩個飛快把嚴孟護住,另三個直接打向莊淼。
莊淼本來就氣不順,這會兒保鏢自己送上來,他自然就……
揍了個爽。
幾名保鏢連同嚴孟都被打傻了,要是隻有莊淼一個人在這裡,還有兩個助理做累贅,他們還能打回去,但現在莊淼那邊也有保鏢幫忙,他們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
不僅如此,挨完打他們還聽到莊淼的助理說:“莊哥放心,攝像我們處理好了。”
莊淼誇讚說:“做得好。行了,把這群智障扔下去。”
保鏢們動作敏捷、手法熟練地避開攝像,把嚴孟一行人拖到了樓下。
莊淼回到房間,立刻撥通顧瀚的視頻,和顧瀚說清了這邊發生的事情。
他實在氣不順,恨恨說:“這哪裡是個大佬,隻怕就是個傻子!三師父身體本來就不好,他作為外甥怎麼可以這樣詛咒我三師父?打他一頓算輕的了!”
顧瀚倒是有些意外:“馮奶奶知道你的性向?”
莊淼嘖了一聲,看顧瀚的眼神很有深意:“三位師父都知道。”
顧瀚輕輕一咳,低聲說:“他們也知道我……到時候嚴家小叔要是來我家,我們給你出氣。”
莊淼說:“他應該不會這麼傻吧?估計就是來罵我的。”
顧瀚說:“不好說。”
一語成讖,嚴孟還就是那麼傻,竟然真的去了顧爺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