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寧,魚寧彆睡了,上課了魚寧。”
伴隨著聲音與身體搖晃,趴在書桌上的女孩漸漸抬起身體,露出一張年輕稚嫩的臉。
她大概隻有十五六歲,嬰兒肥的臉上有著尖尖的下巴,看著異常可愛,圓溜溜的眼睛,高挺小巧的鼻子與精致水潤的粉唇組合在一起,更是給人一種親切感。
此時她杏眼圓睜,眼裡有些茫然,看著搖晃她的人,那是一個看著和她差不多的大,穿著藍白校服剪著齊肩短發的女孩。
女孩滿臉急色,直到看到她醒來,才長出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脯坐回椅子在她耳邊慶幸道:“你總算醒了,這節課可是‘閻王’的課。唉?魚寧,你昨晚乾什麼去了,怎麼來了就睡,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女孩偏頭疑惑。
魚寧依舊茫然地看著她,頗有種‘我是誰?我在哪?你在跟我說話?’的錯覺。
“魚寧,你不會傻了吧?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奇怪唉。”女孩這句話一出,魚寧明顯察覺到教室裡的氣氛不對,尤其是有幾雙異常於他人審視的眼神,令她渾身不自在。
[魚寧被陶阮阮叫醒,起初有些迷茫,可很快她就想起一切,麵對陶阮阮的質疑,魚寧又羞又怒說:你才傻了,我昨晚、昨晚夢到我男神了。]
魚寧看著與自己視線齊平的前方,突然出現的文字,像旁白一樣懸浮在空中閃爍著讓人難以忽視的白光,想也不想,她下意識照著來一句,“你才傻,我昨晚夢到我男神了。”說完,她鬱悶地垂下眼瞼。
可能才醒,她的臉被壓的有點泛紅,如此配合低垂的眼睛,倒還真有一種‘又羞又怒’的感覺。
陶阮阮聽到她的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可很快,她又一臉八卦地湊上去神神秘秘問:“你夢到你和你男神在乾嘛?”
魚寧不知道怎麼回,眼前的一切對她來說太過陌生。可以說,到目前為止,她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以至於她連自己是誰都迷迷糊糊的。
好在,之前救她一命的旁白又出現了。
[麵對陶阮阮的連續發問,魚寧惱怒道:看你的書,閻王一會兒就來了。]
雖然疑惑這‘黑底白光’旁白的來曆,但魚寧來不及想其他,周圍的一切太過陌生,陌生中又夾雜著一絲緊張與危險,直覺告訴她,她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所以,看著停留在眼前沒多久,已漸漸開始暗淡消失的旁白,魚寧不動聲色地按著上麵的內容做。
聽她提到‘閻王’,陶阮阮神情瑟縮了一下,目含懼怕地四處看看小聲說:“預備鈴剛響,還有兩分鐘呢。”
才說完,鈴聲伴隨著‘咚咚咚’高跟鞋踩地的腳步聲在教室門外響起。
陶阮阮立馬生無可戀地趴回自己桌上,然而沒兩秒,她精神抖擻坐直身體,表情嚴肅又認真地目視前方,整個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規矩且僵硬。
趁著沒人注意自己,魚寧抽空瞄了眼四周。
約摸八十平米的空間,橫七豎八坐了五十幾個穿著和她同桌一樣的校服。此時這五十幾人也和她旁邊的陶阮阮一樣,嚴陣以待地注視著講台上的老師。
那是一個約摸三四十歲,說不上多好看,卻麵容嚴肅的女人,她身穿一身嚴謹的黑白職業裝,臉上帶著鑲銀邊的眼鏡,手中拿著厚厚一疊教學用具與書籍。
而她不苟言笑的臉,在看到下方認真聽講、朝氣蓬勃的學生時,極淡地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滿意。
隨著她的到來,魚寧視線範圍內的旁白又變了。
[走進教室的是魚寧的班主任閆麗老師,教語文,以嚴肅聞名號稱‘閻王’,高三八班所有學生都怕他,唯獨魚寧不怕,因為魚寧覺得,她的嚴肅其實是她對學生的負責,因此,在她的每堂課上,魚寧都很活躍。]
[閆老師翻開了書本,接下來是她每堂課的重點‘抽查’,一如以往那般,魚寧露出激動又期待的目光,內心很是希望閆老師能抽查到自己。]
魚寧:……我不是,我沒有,你彆亂說。
[很快如她所願,閆老師這次真的抽查到了她,然而魚寧太過激動,竟緊張的忘詞了。]
這句旁白出完,魚寧看著講台上一邊等她回答,一邊翻看花名冊的閆老師,腦袋‘嗡’的一下有點暈。
“魚寧同學,請你起來背一下《出師表》前兩段,並翻譯第二段。”
魚寧:……
求救地望向出旁白的位置,結果旁白依舊是原來那個旁白,就算消失了,內容也沒變。
“魚寧!”發現她不作為,閆老師的臉兀地一沉,連帶教室裡的氣氛突變,一股不可名狀的恐怖氣息開始在教室裡流轉。其他五十多名學生見狀一齊盯向魚寧,頓時場麵安靜的連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除此之外,魚寧還感受到一種壓抑,尤其前麵幾道她覺得不對,已經離開的視線,再次回到了她的身上。
大腦當場當機,什麼都不知道的魚寧慢吞吞從位置上站起,瞥一眼消失的旁白位置,繼而看向講台上的老師,低頭不語。
她這樣,讓閆老師的臉色更加難看。
“老師,魚寧緊張,《出師表》她昨天背給我聽過,和翻譯一起很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