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寧瞅著手機裡,連接小土屋的那條石子路。
這是從小土屋出去,回來的唯一一條小路。
小路兩旁種著星星點點的鮮花和草坪,由於遊戲時間是晚上,因此遊戲自動調節成夜間模式,甚至天上還有一個彎彎的月亮,不止如此,一般夜間活動的蟲類也跑了出來。
尤其在小土屋外的小花園裡,時不時飛出一兩個散發著熒光的螢火蟲,與小土屋簷下的竹燈籠相互交映,落下一片陰影。
魚寧等了一會兒,始終沒在小路的儘頭等到驕驕後,心裡納悶的看向遊戲係統記錄。
[暖驕驕接收到寧慫慫發給他的消息,他很高興。
暖驕驕決定回家。
暖驕驕一個人走在漆黑的路上……]
然後呢?
魚寧不信邪地把係統記錄往下拉。
終於,有新的係統記錄出現。
[暖驕驕繞遠路花了五塊錢給寧慫慫帶了一份小籠包,忍著流口水的衝動一路急速跑回家。]
幾乎在魚寧看完這句話的下一秒,她心有所感地望向小路的儘頭。
那裡有人。
在她望去的瞬間,與黑暗交織在一起的人影動了動,近了,更近了,借著小土屋外竹燈籠散發的暖光,魚寧看清了對方的真實狀況。
早上出門時乾淨整潔的工作服,此時沾滿了灰塵與汙跡,褲腿更是一個高一個低的卷著,黃色的安全頭盔被暖驕驕隨意的掛在脖子上,露出一張疲憊不堪不失帥氣的臉。
他微弓著背走進屋,像極了被生活壓彎了腰的鄉下漢子。
不知為何會有這個想法的魚寧:……
一路跟著暖驕驕來到屋內,親眼看著他將手裡拎著的小籠包放進廚房鍋裡溫著後,繼而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歇息了片刻。
緩過勁,暖驕驕起身前往浴室,途中解著身上的衣服,等關上門的那一刻,魚寧眼尖的瞄到一抹細白的皮膚。
不等她看清,門徹底在她眼前關上。
還貼心地出現了一行字。
“暖驕驕:慫慫不要急,等我長大了,我們再行共浴之事(^ω^)”
魚寧:……我沒有,你彆這樣。
“這是什麼遊戲?”久等不到她回應的林嶼探頭看了一眼,問。
蔡崇見狀,走到他們前排的空位置,扒在課桌上低頭往魚寧手裡瞄。
待看到遊戲頁麵,他驚訝道:“榮耀暖暖?”
魚寧盯著屏幕盯的太久,眼睛有些發疼,聽到他的驚訝與疑惑,下意識抬眼。
被她一看,蔡崇忍不住說:“你居然玩這個遊戲。”
“這個遊戲是個坑,你知道嗎?”
林嶼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知道他們在說遊戲,可她對遊戲不感興趣,因此安靜地坐在一邊,並不插嘴。
“挺好玩的,不坑。”魚寧說著,手指若有若無的點著手機屏幕。
“星網上他們都說坑,因為無論你對那個遊戲角色多好,最後它都會離家出走。”蔡崇小心翼翼道。
“沒事,我看驕驕挺好的。”魚寧一臉自信,完全不受影響。
“驕驕?”熟悉的名字,使林嶼神色微動,眼睛往魚寧手機上看。
“你說的驕驕,該不就是你養的紙片人吧?”蔡崇後知後覺驚嚇道。
魚寧點頭。
“你說你把糖留給驕驕,就是這個驕驕?”
蔡崇不相信地複問。
魚寧再次點頭。
也不知道驕驕喜不喜歡。
怎麼洗澡洗這麼慢?
蔡崇長見識了,他是真沒想到還有這種人。不稍片刻,他神色微頓,若無其事說:“你知道從副本往外帶東西有限製嗎?”
“知道。”
那你還浪費這個難得的機會!
蔡崇內心咆哮,對魚寧的懷疑卻一減再減。
“不要告訴我,你那個黑麵包,是你從現實帶進來的東西。”
蔡崇這會兒對魚寧的做派,已經麻木了。
魚寧見他一副承受不住打擊的模樣,遲疑道:“不小心。”
如果知道能帶,她肯定選她的鐵棍。
可惜當時隻來得及抓住黑麵包。
蔡崇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這是何等的大佬,在知道場景副本難度後,仍自信的連道具都隨便帶。
蔡崇神情頗為複雜。
忽地,他頭往前一伸,目光灼灼,興奮道:“大佬,要不考慮一下組隊,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隻求活著出副本?”
魚寧目光奇怪,“你不是他們的雇主嗎?”
蔡崇表情一僵,尷尬的哈哈兩聲說,“忘了,你彆介意,我開玩笑的。”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是他們的雇主?”
“我聽見你們背後討論我的話了。”魚寧說。
蔡崇:“……”
他努力回想,自己什麼時候和孫茂在背後說過有關她的話題。
直到看見王楊,蔡崇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那你有何感想?”
“我不是大佬。”魚寧說。
“啊?”蔡崇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我真不是大佬。”魚寧重複了一遍。
蔡崇沉默兩秒,不受影響依舊笑嘻嘻道:“聊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蔡崇,你呢?”
魚寧詭異地看著他,有些不明白:“我打你你不生氣?”
還問我名字?
難道我就那麼迷人,讓你神魂顛倒?
記得包中有小鏡子的魚寧翻出小鏡子,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
唔、好像是挺好的。
蔡崇:???
生氣,怎麼不生氣,一開始還想報仇呢,這不看你是大佬,誰還敢報仇啊。
“還好,第一次我用了道具,第二次提前擋了幾下,不怎麼疼,俗話說不打不相識,我們這也算認識了。”
“我剛告訴你的,是我的真名,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嗎?出去後我們終端聯係?”蔡崇小聲說。
魚寧淡淡瞥了他一眼,知道這人心不誠,眼裡有其他算計,懶得理他。
“你彆又不理我啊,我說真的。”蔡崇拍拍桌上橫眉豎眼道。
“你確定現在是談這個的時候?”魚寧不愉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