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健把書推過來的時候,張重也沒有謙讓,笑嗬嗬地接過書,翻開了書皮。
張重從口袋裡麵摸出一支圓珠筆,他喜歡隨身帶一支筆。不過一直沒時間去找一支趁手的鋼筆,上次在綠野的時候身上都沒有紙筆,還是問張俊偉要的,有鑒於此,他就帶了一隻圓珠筆湊合。
沈健注意到了張重手裡的圓珠筆,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張重在扉頁上寫了一行字。
張重寫完一行字之後,就在後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寫的是真名,如果這本書被彆人看到,那他的真名估計也就曝光了。
等到張重寫完之後,沈健迫不及待地拿過書,看著上麵的那行字。
“人生近看是悲劇,遠看是喜劇,致我的朋友沈健先生——張重。”
沈健仔細在腦海中想了想,沒有找到這句話的影子,這是張重特意為他寫的麼?
人生近看是悲劇,遠看是喜劇。
仔細咀嚼了這句話之後,沈健有些感觸,人嘛,總是這樣,看彆人的永遠都是萬般好,到自己這裡卻是一團槽。
他是搞喜劇創作的,當然知道大多數經典的喜劇背後都深藏著一個悲劇。
“這句話,是為我寫的麼?”沈健有些激動地問道。
這是卓彆林的,但是可惜的是,這個世界沒有卓彆林,所以,張重點了點頭。
看到張重點頭,沈健更加激動,連連說道,“多謝,多謝。”
其實張重本來想送給沈健另外一句話:我的心就如同兩張臉孔,一般純白,一般陰影,我可以選擇讓你看見,也可以堅持不讓你看見,世界就像是個巨大的馬戲團,它讓你興奮,卻讓我惶恐,因為我知道散場後永遠是有限溫存,無限心酸。
可是考慮到這句話太長,寫著太累,張重沒有寫。
張重特彆喜歡其中最後那八個字:有限溫存,無限心酸。
榮耀背後藏著孤獨,喜劇背後藏著心酸,對沈健來說,這句話應該會讓他感同身受。
……
兩個人在久久咖啡館做坐了一會兒,茶葉喝完了,糍粑也吃過了,張重要去接芃芃,沈健也不是什麼閒人,就在門口準備分開。
不過兩人在門口分開的時候,沈健忽然低頭說道,“張老師,你先走。”
張重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他見沈健這樣,自然知道肯定有什麼突發情況,就小聲問道,“怎麼了?”
“你兩點鐘的方向……彆轉頭,那裡有個背著書包的男人,應該是記者。”
張重裝作不經意地往那邊瞥了一眼,確實看到一個背著書包的年輕人,年輕人好像是在等什麼人,看起來沒什麼可疑,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覺得不對勁。
現在雖然是十一月份,但是今天的天氣並不涼,甚至還有些熱,但是這個年輕人裹得嚴嚴實實不說,衣服好像還鼓起來一大塊,那裡麵可能藏著攝像機什麼的。
張重皺了皺眉毛,他也被記者跟過,這些人就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就甩不開了。
不過現在情況對他來說沒什麼,因為很顯然,對方的目標是沈健。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張重對沈健笑道,“既然你有朋友,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