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選了這本《哈爾羅傑曆險記》講給聽,張重的目的是想讓女兒能夠開闊視野。
跟他之前講的故事不同,這一次的故事具有很強的知識性,作者威勒德本身就是個遊遍全世界,經曆豐富的博物學家,裡麵的故事也大多都是他親眼所見,非常真實。
張重想用一個一個故事帶著走遍世界,非洲熱帶叢林,大西洋底的海峽,乞力馬紮羅山,荒無人煙的小島……
都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讀書的好處也在於此,讀者可以透過威勒德的眼睛看看那些他們未曾看過,可能也永遠不會見到的地方。
……
聽了很久的故事才睡著。
等到她睡著之後,張重不自覺地就走到了書房裡。
其實在到書房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乾什麼,最近手頭上並沒有什麼迫緊的任務。
不過真走進書房之後,他的大腦像是突然活躍起來,有了許多許多想法。
說起來,最近積分漲得有些緩慢,已經好久沒有攢夠積分兌換作品了。
他倒是想到了一本書,靈感是從胡慧芳那兒來的。
昨天胡慧芳抱怨說今年元宵的時候沒有去寺廟祈福,回頭清明的時候一定要去燒香。
張重覺得清明跟佛門關係不大,不過現在燒香拜佛什麼的,也不講究這些,其實佛教他們自己也都不講究,傳入華夏之後,他們也知道入鄉隨俗,已經改了不少。
想著想著,他就想到了一本書,是汪曾祺的《受戒》。
這是一本隻有一萬多字的短篇,張重以前反複讀過幾遍,既為了小和尚懵懂的愛情,也為了汪曾祺幽默的語言。
汪曾祺的幽默,讓張重印象很深。
其實說是幽默,倒不如說是灑脫。
《人間草木》中就有一段話,能夠充分體現出汪曾祺的這份幽默和灑脫。
他說:梔子花粗粗大大,又香得撣都撣不開,於是為文雅人不取,以為品格不高。梔子花說,“去他媽的,我就是要這樣香,香得痛痛快快,你們他媽的管得著嗎!”
回過頭來再想《受戒》這本書,其實故事有點“水”,所謂的“水”就是結構鬆散無序,全篇不僅沒有戲劇性衝突,甚至沒有完整的故事情節。
有人說這是一種“散文化風格”,張重自己不敢苟同,就是,本身就有很多風格,未必需要用“散文化”來形容一部。
要是這麼說,那意識流又該怎麼形容?難道要拗一個什麼“劇本獨白風格”來形容?
至於為什麼有人用“散文化風格”來形容,其實也是因為文學界對於這本書的研究不太夠。
當然也是因為主流文學界並不太願意去研究這本,因為它在主流文學界中有些另類。
……
張重回憶著裡麵的一字一句,汪曾祺樸素無華、精煉明快的語言風格也是這篇的一大亮點,他也不想放過。
一萬多字的,粗略地錄下來也過了四五個小時,不知不覺就已經是後半夜了。
張重吐了口濁氣,他原本對自己立下過規矩,說一定要在前半夜上床睡覺,現在卻因為這本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