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心中又讀了幾遍,就越發感覺這幾句有著不同尋常的魔力。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就像是一句輕輕的呢喃,但是一個前,一個後,一個古人,一個來者,一下子就把人拉到了時間的長河之中。
再讀後麵兩句。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一股淒愴之情頓時油然而生,仿佛置身在悠悠的時間長河之中,四顧茫然。
詩眼是一個“獨”字。
王孟的眼睛忽然有些發澀,作為一個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對時間的理解和感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默默讀過幾遍這幾句詩之後,他念及自身,感觸良多。
張重之所以會寫這首《登幽州台歌》,一是因為這首詩是陳子昂在京城寫的,也算是應景,二是林艾向來主張格律詩,但是這首雜言詩,無格無律,自成一體。
在座的都不是普通人,雖然初讀的時候感受不到詩情,再看幾遍就完全不同了。
餘冬雨讚歎道,“這詩好啊。”
莊語也點頭道,“確實很好。”
劉源沒說好,反而看著林艾,說,“不知道林先生能幫這詩補齊麼?”
林艾本來就是想要試探張重,現在見到這樣好的一首詩,心中多少已經改變了對張重的看法,不過既然是自己挑事,這會兒被劉源擠兌一句,麵色也有些赧然。
王孟幫忙解圍道,“張重你可不地道啊,這明明已然是一首成詩,何必說隻有一句啊。”
“是我說錯了。”張重笑道。
“這詩……”王孟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看到劉源在卷桌上的紙。
“劉源,你在乾什麼?”
偷字被發現了,劉源麵不改色道,“這桌子亂了,我幫您老收收。”
旁邊的王憶拆台道,“這桌子可一點都不亂,而且你收桌子就收桌子,收人家張重的詩乾什麼?”
“這不是要從上往下收嘛。”劉源狡辯道。
王孟笑道,“這字和詩都是張重的,我也不能強占,這樣吧,張重你說給誰?”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張重說道,“這筆墨紙硯都是王老家的,那這字自然就由王老處置。”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樣,克望你之前不是一直跟我要字麼?把張重這幅字拿回去,好生裝裱。”
王克望頓時喜笑顏開,“謝謝老爺子。”
劉源還不死心,跟王克望說,“我認識個好裱匠,不如我幫你去裝裱?”
王克望怎能不知道劉源心思,拂手說道,“去去去。”
寫詩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王克望成了最終贏家。
林艾其實也有些心癢,不過在座的怎麼輪恐怕都輪不到他拿這幅字。
等到王克望將張重的字收起來,林艾看著桌上留著自己的那首詩,覺得無比汗顏,說起來還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孟顧著林艾的麵子,就說道,“張重的詩給克望了,那林艾這詩我就自己留著了,林艾你沒意見吧。”
“榮幸之至。”林艾哪裡有意見,他謝王孟幫他還來不及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