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灼燒著皮膚的痛楚中,我咬緊了牙關,低低地罵了一句。
“你這個笨蛋!”
“為、什麼——”少女掙動著因為燒傷而潰爛的喉嚨,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曾經有著非人般美貌的少女,在這一刻失去了她的美。
火焰奪走了一切。無論是白皙的肌膚、美麗的眼瞳、緞子般的烏發……都在燒灼全身的烈焰中消逝了。留下的隻有令人目不忍視的大麵積燒傷。醜陋而慘烈的傷口。
“我、已——想——”她的喉嚨咯咯顫動著,幾乎發不出聲音,“死了——我死——了更……好……”
我已經想死了。
我死了更好吧。
我明白她想說的話。
我也知道這是她的立場上能做出的最好的選擇。她沒有彆的辦法,她不這樣做隻會有更加慘烈的結果。
是啊,我都懂。我比誰都更加清楚如果不在這裡終結自己的生命,她將迎來的是怎樣的末路。
但是——
“我想讓你活下去。”
我抱住她,回憶著路飛在這種情況下會說什麼,露出了些許微笑。
“我要讓你活下去。我會讓你活下去。”
沒錯。
我會讓她活下去的。
“在那之後你想死再去死,但是現在,我一定要把你救出來。”
就算拚上這條性命,也會把你救出來。
【時槻風乃好感度100,獎勵五星羈絆禮裝雪之女王x1】
ai無機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但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不想讓她死,所以……
在最後一絲火焰被吞沒的時候,我對著黑霧伸出了手。
“去雄英!”
泡,正在上浮。
時槻風乃體內的泡禍,正在向著外界泄露。
那種災厄的氣息,在一瞬間就傳遍了我的全身,難以名狀的惡寒與恐懼刹那間浸到了骨髓深處。逼得人幾乎要發狂的囈語在意識深處回響,我感覺自己全身的肌肉都糾結在了一起,內臟在腹腔深處戰栗著蜷縮起來。
這就是【神之噩夢】嗎?
僅僅隻是碎片就有這樣可怕的魔力,如果不是ai在它開始侵蝕的瞬間鎖死了我的意識,我也不能保證自己還有清醒的神智。
我顫抖著壓住了風乃,我能清楚地聽到她在改變的聲音。
並不是外貌上有了什麼改變。
而是內核。
在本質的最深處,有什麼正在改變。
但是,時槻風乃正在對抗。
竭儘全力的對抗著,連我都能聽到她體內那種淒慘的聲音。她正在為了不變成異端,用所有的自我與理智和那種瘋狂對抗著。
大概是黑霧也感覺到了那份瘋狂的可怕,他飛快地把我們丟了出來。
落在雄英廣場上的時候,我清楚聽到了響徹全校的警報聲。
雄英學園是這個世界的核心。所以,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穩固、最不容易動搖的基石。
隻要在這裡,即使是神之噩夢的侵蝕,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將此處同化為它的副本。
這一瞬間,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英雄們正在趕來,不管是學生還是教師,都在趕來。我看著那道衝到眼前的綠色閃電,我將風乃丟給最先趕來的綠穀出久,隻對他交代了一句話。
“帶她去治愈女郎那裡。”
隻要有治愈女郎在,風乃就不至於因為燒傷死去。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呼喚了那個名字。
“夢野。”我對著虛空懇求著,“把風乃的夢給我。”
“你確定嗎?”從夢境深處傳來了回響,“剝離的一瞬間泡禍就會溢出。在這時候接納過來的話,你會被瘋狂吞沒的。”
“沒有關係。”我向著風乃伸出手來,“照著我說的做吧——相信我,夢野。”
“……”
夢野沉默了片刻,忽然開啟了夢境的門扉。
無形的泡泡,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恐怖與瘋狂的泡泡,向著我飄了過來。
隻是目視都覺得恐怖,光是看著它靠近都能感覺到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我甚至能感覺到,在那個泡的氛圍裡,空氣正在變質。
在擁抱那個噩夢之泡的瞬間,我切換了阿比蓋爾的卡牌。
“吾之手中持有白銀之鑰。從虛無顯現,用您那指尖觸碰吧,吾之父神啊。
跨越薔薇的沉眠,抵達窮極之門吧!——光殼流溢的虛樹(qliphothrhizome)!”
——通往神座的道路,在這裡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