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骨揚灰就夠了!”
“土地娘娘”欲哭無淚,它發現麵前這些家夥,果然沒一個好人哪。
而且越士長得一表人才、一身正氣的,就越是心黑無比。
此刻扭頭朝著那驢魔頭看過去,突然覺得。
還挺慈眉善目的。
一番敲打過後,空塵子接著問道:“你方才說,州城鬼節妖宴。”
“是指何物?”
兔精徹底服氣了:“每年一度,我等縣陰神要持香火陰神令交到郡城,然後在郡城那邊由郡城將香火之力全部化為香火神錢。”
“每年鬼節之時,郡神則帶著我等一同前往州城,便是將這香火神錢送到日遊神座下。”
“鬼節當日,天一黑。”
“彼時州城街道全部要點起燈火,州城中燈火通明,城中早早準備好迎接吾等神祇,我等州下各郡各縣的陰神將會一同踏入州城,隨著送神法駕,進入人群之中。”
“這是屬於吾等的神祇盛典、妖魔夜宴!”
“人魔共舞,群妖雲集。”
“是每一年最熱鬨,也最有趣的日子。”
這“土地娘娘”聽上去還頗為期待:“往日裡我都早早準備,就期盼著每年這個時候能夠快點到來。”
“當日有各種美食美酒,載歌載舞。”
“凡人們還會為我們登台唱戲,表演各種各樣的戲幕,精彩紛呈。”
“子時還會綻放煙火,美不勝收。”
高羨點了點頭:“很好!接下來貧道就要看看這香火神錢是如何製成的。”
“也要去看一看這鬼節妖宴,看看你這大魏的妖與人,是怎麼共處的。”
說到這裡,道人突然開口。
“明日一早,汝便這陰殿的仆人侍從全部驅散,放他們回家。”
“土地娘娘”聽完一愣,這兔子反而為起自己這殿中仆從說起話來了。
“小妖從命!明日一早便將他們遣散歸家!”
“隻是為什麼要放他們回去呢?我這陰殿之中,他們無憂無慮,吃喝不愁。”
“不用日日辛苦勞作,不用被人欺壓淩迫。”
“他們過得可比外麵好多了。”
道人看了這兔精一眼:“汝想化形為人,卻不通人之悲歡喜樂。”
“距離真正成為人,爾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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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門郡。
郡城陰殿之中,一披著黑色鎧甲帶著頭盔的將軍坐在了高處神台之上。
身材高大魁梧,竟然有近三米高。
明明是石頭的座椅,其坐在上麵卻被壓得好像要垮塌了一般。
其穿著鎧甲頭盔雖然看上去和凡人的武將一般,但是探出來的黝黑爪子卻暴露了它的身份。
神台被帳幔罩住,階梯下麵,則站著一個個妖怪小吏。
為數不少,當真還有凡間官府衙門的氣象。
妖怪小吏裡有半人高的老鼠披著神袍,扮作人一般弓著腰。
有罩著黑袍,下麵卻露出了雞爪和嘴喙的精怪。
鼠精上前說到:“稟告煞風神!”
“今年的香火份額又不夠了,若是今年還沒有湊齊,我們這一次鬼節妖宴恐怕又是什麼都撈不著。”
“而且!”
鼠精猶豫了一下:“今年是第四年我們沒有湊齊了,如果明年我們再沒有湊齊,估摸著尊神和吾等都得上州界衙得斬神台。”
聽到斬神台,上上下下的妖怪們全身都是一抖。
煞風神一拍桌案,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你們到底是乾什麼吃的?每年都湊不齊,年年如此!”
鼠精一下子嚇得爬在了地上:“煞風神!這不能怪我等啊!”
“是下麵的那些陰神都是廢物!”
這妖怪構成的草台班子,看起來就不太靠譜,畢竟這些妖怪就算是開了智、能人言,但是很多方麵還是不能夠與人相比。
大多數都有些蠢笨,就算是有些聰明伶俐的,也儘是一些小聰明,看不到長遠。
一旁的雞怪上前邁步,開口說道:“尊神,要不要用那個方法?”
煞風神問道:“你說什麼方法?”
黑袍雞怪的聲音變得尖利陰森至極:“活人牲祭之法!”
“和香火醮祀差不多,隻需要在裡麵多加上一層用牲人獻祭的手段,就能夠讓信眾的願力香火變得極為強烈。”
“咱們西邊臨州的不少神祇都在偷偷用此法呢,據說非常好用,而且也不麻煩。”
“隻要牲祭一人,就可令香火神錢多出不少,還能順便得一滴靈油。”
“牲人祭得越多,效果就越好。”
“香火錢雖然質量差了一些,但是一般也很難看的出,州界衙爺分辨不了。”
雞怪說到這裡,語氣之中充滿了向往,並伴隨著奸笑:“那些神祇,憑借此法,撈足了油水。”
陰陽界城卻少了香火神圖,吸納香火的手段有些粗糙。
這收上來的香火神錢本身就劣質不堪,再汙穢參雜一點,也看不出太大問題。
煞風神在猶豫,但是這個時候,其體內的陰神令突然綻放光芒。
這鐵甲妖將一下子站了起來,聲音之中充滿了震驚和怒吼。
“神牌突然顯示,洞縣陰神令香火被人動過。”
“小小洞縣陰神,竟然敢貪墨香火。”
“當真是不知死活。”
煞風神憤怒之下立刻指著雞怪說道:“就按照你說的辦,選在洞縣進行。”
“我不管你怎麼辦到的,但是今年的香火神錢一定要足額。”
黑袍雞怪點頭:“尊神放心,下屬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其話語虔誠恭敬,看似忠心無比。
實則心裡卻想著,這次能夠順便給自己撈到多少油水。
這些妖魔,將凡人官吏好的那套沒學到。
這一套倒是學得快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