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仿佛想要看到的就是祝觀山的這個表情,嘴角翹起:“知道該如何做了?”
祝觀山立刻後退了兩步,躬身彎腰行禮:“下官知曉了!”
石門郡城陰差點了點頭:“很好!”
“給我安排個住處,將洞縣的籍貫文案、香火醮祀之儀記載都搬到我哪裡去,我要看看你們最近的所有情況。”
祝觀山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對方確實有權力如此去做:“下官馬上命人辦好,辦妥當!”
郡城界衙陰差安排走了之後,祝觀山帶著一眾屬下陰官陰吏立刻回到了官署之內。
祝觀山拿著折報剛剛座下,屁股還沒有落在椅子上,又立刻站了起來。
在最前麵左右踱步,臉色難看得發黑。
“完了完了!出大事了!”
“這一次真的是出大事了。”
一旁的人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祝觀山拿起了折報,高舉著說道:“郡陰神說我洞縣陰神土地娘娘貪墨香火,違了陰陽界律,現已罷免了其洞縣陰神神職。”
“其座下司晨使今夜便到,命我等協助其拿下土地娘娘,押回石門郡界衙受審。”
眾人一下子驚動了,這可不是小事,而是牽連到他們每一個人。
祝觀山回憶起了郡城的傳聞:“聽聞煞風神麾下有著子鼠使和司晨使二使,這一次來的司晨使是最難應付的,其性貪婪暴虐,一旦來了我們洞縣,絕對不會輕易罷休。”
“煞風神派其過來,這事情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洞縣這次要遭災了。”
有人猜測:“會不會是昨日日遊神巡查至此處,發現土地娘娘的問題,囑咐了郡陰殿和界衙。”
“因此郡陰神煞風神才派人前來查看?因此命這司晨使來敲打我等。”
座下之人紛紛搖頭歎氣:“這土地娘娘出了問題,我等也會跟著一起遭殃。”
有人又驚詫又難以理解:“這土地娘娘怎麼敢?竟然動香火之力,難道不知道這是陰陽界律的死律嗎?這是要上斬神台的。”
祝觀山抬了抬手,這麼半天,也終於冷靜了下來。
“郡陰殿的司晨使今夜就會到,目前最重要的是迎接這位司晨使,配合其拿下土地娘娘,千萬不能夠任由其借題發揮。”
“要不然遭殃的可不僅僅是土地娘娘和我等,整個洞縣百姓,恐怕全部都要遭殃。”
祝觀山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徒弟:“魯西河,你將東西給上差送過去。”
“同時記得摸索一下,他們這一次過來的情況。”
然後目光看向了其他人:“其他人開始準備吧!”
洞縣界衙忙忙碌碌,天色已黑。
大日落下,黑暗降臨之時。
界衙官署小樓頂部的火爐再次點亮,通過銅盤折射一道光芒照向天際。
極為顯眼,方圓數十裡都能夠看得見。
仿佛是在替神祇指路。
石門郡。
黑暗裡一隻展翅的紅羽巨鳥趁著黑暗竄上天空,借助著風力而行,頃刻間便衝上了天空,出了石門郡郡城。
細看卻發現,這不是鳥,而是一隻雞。
一隻長著雞冠,還有點鬥雞眼的雄雞。
翅膀掠過天空,飛躍大地。
這樣的速度,從石門郡到洞縣,用不上一個時辰。
夜色漸暗,雲深月淡。
黑暗之中辨彆方向就不容易,更彆說認路了。
雞怪勉強認得方向,預計著差不多該到了的時候,一雙鬥雞眼立刻看到了遠處的光芒。
那是從界衙穿向天空的光芒,為它指引著方向。
“到了!”
雞怪的臉上露出的喜色,鬥雞眼變得更加凶惡。
“這一次起碼能夠得幾十滴靈油,妖力定然能夠再漲上一截。”
“過幾年,我司晨神也可以爭一爭郡城陰神之位。”
“那蠢熊煞風,腦子死硬蠢笨的很,憑什麼壓在我的頭上。”
得意洋洋,懷著貪婪。
“這一次隻是第一次牲人祭祀,以後可以忽悠著那煞風多辦幾次,反正最後都是這蠢熊背鍋。”
它距離洞縣也越來越近,已經可以在黑暗裡看到洞縣的城郭。
翅膀變向,減速,滑行。
朝著城中落去。
結果還沒有落下,一股狂風和煙霞突然迎麵而來。
雞怪衝進了煙霞裡,仿佛看到了什麼讓它恐懼至極的東西,原本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語調一下子變得色。
尖銳得和被人卡住了喉嚨一樣。
“誰!”
“放開我!放開我!”
“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
煙霞落儘,隻留下了一地雞毛。
不見了那堂堂郡城司晨使的蹤跡。
下麵洞縣縣城之中。
界衙上下所有人在院子裡擺上了供桌香案,準備好了全套的迎神禮儀,全部就位。
那位從郡城來的陰殿上差也同樣在場,不時的看著天空,等待著神祇的駕臨。
每個人麵色嚴肅凝重,嚴陣以待。
但是。
二更天過了。
三更天過了。
四更天也過了。
天都快亮了。
他們迎接的神祇依舊沒有到。
洞縣界衙之內,眾人滿頭霧水。
洞縣界衙陰官問起了身旁的郡城陰殿陰差:“不是說郡城煞風神陰殿之中的司晨使上神夜裡就會到麼?”
“為何都這個時辰了?還不見上神法駕降臨?”
黑袍陰差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這?”
然後突然想起了那雞怪的不靠譜之處,恍然大悟:“司晨使大人記性不太好,可能忘記了日子,想來遲一些便會到了。”
眾人都是陰陽界城下的官吏,對於妖怪的某些地方還是比較了解的,也沒有太過奇怪。
雞這種存在腦子本來就小,記性不好也是可以想象的。
紛紛點頭。
“哦!原來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