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官吏絕望的望著天穹之上的異象,盯著那審決他們的神靈法旨。
“封州漕運使紀謙、司倉周鞏……”
“爾等罪孽深重,皆罰為河工之鬼!”
一個個名字念出,所有人全部癱倒在地。
漕運使紀謙瘋狂怒吼,朝著外麵逃去。
但是天空的銀光落下,沒有人能夠逃脫得了神靈的罰決。
一道道光芒落下,就看見一個個巨大的怪物從漕運衙門之中站了起來。
一個個漕運官吏渾身爬滿了鱗片,化為恐怖的魚怪。
瞬間。
滿漕運衙門,皆是河工之鬼。
唯有幾個小吏未被神罰,此刻看著那神罰之後,所有化為妖鬼的上官們。
被嚇得屁滾尿流,怎麼也站不起來。
界峽縣,界河之畔。
赤霞籠罩天穹。
天空神靈法旨展開,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令人作嘔的醜陋百相,全都戛然而止。
被綁著的河工,遠處哭號的女人孩子,耀武揚威的官吏差役,義憤填膺的縣令和圍觀之人。
全部都仰頭盯著天穹。
穿著藍色官府,號稱五品的某位轉運使目光裡透露出深深的畏懼,不斷往後,仿佛想要退出這神旨籠罩之地。
“這……”
“這是什麼?”
漕運司轉運使杜茂臉色慘白,他已經感覺到了不妙了。
其甚至轉身就想要逃,但是天空那滿天的赤色雲霞和光照大地的神光,讓其知道。
他已經逃無可逃。
“封州漕運司轉運使杜茂……”
“罪孽深重,罰為河工之鬼。”
“命其生生世世疏通界河河道,修築界河河堤,直至償還其因果罪孽。”
杜茂聽完一個寒顫從腳底板打到了後腦勺,全身僵硬。
其用恐懼得已經變得尖銳似太監一般的聲音高喊道:“不!我是大魏的朝廷命官,你有何資格罰我!”
“我不服!”
“我不服!”
其想要逃,但是迎麵就被石宗給攔下,一腳踹在了地上。
石宗一雙怒目盯著他,手緊緊抓著刀柄。
此刻看到其醜態,卻緩緩鬆開了手,露出了大笑:“畜生,你的報應來了。”
何世景踏步上前,冷笑說道:“天道好還!你作惡之時,可曾想到過報應來得這麼快?”
轉運使杜茂其倒在地上,
周圍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有人狂然大笑,有人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有人則對著他吐口水。
那冰冷的目光,更是徹底將杜茂推入深淵。
“你們……”
杜茂絕望的聲音剛剛喊出,一道道光芒從天空落下。
不僅僅打入了轉運使杜茂身體之內,連同在場的所有差役都一起化為了河工之鬼。
最後,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化為了身高近丈的魚怪。
邁著詭異的步伐,一躍而入了界河之中。
“噗通!”
掀起了一團團巨大的水花,卷入滔滔河水消失不見。
一個接著一個的河工鬼踏著大地,朝著界河彙聚而來,最後站在界河河畔,投水消失。
他們所來之處,不僅僅是界峽縣、漕運衙門、封州城內的刺史官署。
更有大批其他郡縣的官吏。
仿佛是怕這疏通百裡界河河漕、修築河堤的河工之鬼不夠一般,把這些涉及貪墨護漕銀的大小碩鼠一窩端了。
如此慘烈恐怖的景象,嚇得封州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吏渾身瑟瑟發抖,魂飛魄散。
當天夜裡就沒有人能夠睡著。
一睡著,他們就能夠看到那天空落下的神旨,還有那一個有一個醜陋恐怖的河工鬼。
他們這才明白。
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
仙神之罰,能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承受那永生永世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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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裡。
總有人能夠看到,白日裡界河裡有恐怖的影子遊過,在堵塞淤積的河道之中徘徊。
而深夜之中,沿河河道河堤之上,也有著身高近丈的妖鬼出沒。
他們白日裡吞食著河底淤沙,夜裡將淤泥用來修築河堤。
日夜不休。
此事哪怕在多年之後,依舊為世人傳唱。
坐船經過界河之上時,偶爾能夠看到河中那令人生畏的醜陋之影。
人人皆道,那便是河工之鬼,
封州人皆言,隻要貪婪無度,不知收斂。
死後便會被神仙變成河鬼,生生世世淹沒在界河之中。
甚至,那漕運使紀謙之名,更是成為了貪婪無度的代指名詞。
遺臭萬年。